阿蒙德抬起頭,眼神在半空的虛影中閃動,像是把某些早已塵封的秘密翻了出來。
“所謂上帝的盲點,并不是一個比喻,而是一片真實存在的特殊空間。”
他接著解釋道:
“在那里,時間不再流動——至少,不會在身體上留下痕跡。
普通人可以在里面活上一百年、一千年,可是當你走出去,鏡子里的臉依舊停留在進入的那一刻。衰老、病痛,一切時間的審判,統統都無法降臨在那片空間的個體身上。”
夏修的金眸微微一縮,杖尖輕輕敲了下地面。
“……不受時間的懲罰嘛。”
阿蒙德點點頭,嘴角浮起一抹譏誚。
“沒錯。那是一個‘神明也無法看見的區域’——這里的神明包括至高神性。
所有的超凡律法、因果懲戒、天命循環……只要你身處其中,就等于從上帝的視網膜上被抹掉了。”
不知道為什么,當阿蒙德提到這片空間的時候,夏修莫名想到了自己每次去面見伊甸時候所處的那片純白空間,以及伊甸的奇跡——「宿命之道」。
阿蒙德的虛影繞著夏修緩緩踱步,語氣中帶著些許玩味:
“有人把它當作避難所,有人把它當作煉獄的實驗場,有人把它當做最佳的收容實驗場所……
于是你看,上帝的盲點,成了人類和神都默認的灰色地帶。一個連上帝都不伸手的空白處,成為了最適合孕育一切秘密的溫床。”
夏修輕輕點杖,金色瞳孔盯著阿蒙德,語氣平淡,卻像早已認定:
“你去過盲點空間吧。”
這是陳述,不是疑問。
阿蒙德咧嘴一笑,雙臂環抱,虛影在空氣里輕輕搖晃:
“當然。每一屆的決議者都會去一趟盲點,那是規矩。很多必須抹掉記憶的會議,就是在那里開的。只有在上帝的盲點,遺忘才有可能完整。”
他說到這里,頓了頓,語氣忽然收緊,帶著一絲自嘲:
“不過我現在只是個數據幽靈了。記憶殘破,支離零落……那片空間對我來說,早就只剩下碎片了。”
夏修沒有追問,杖身一轉,等著他繼續說下去。
阿蒙德抬起下巴,沖著前方微微示意。
“不過,我們現在該把話題拉回來——關于前面的那個孩子。”
夏修順著目光望去,看見了站在廢墟陰影里的盧珀卡爾。
阿蒙德瞇起眼,嗓音壓低,冷冷吐出幾個字:
“這孩子,一看就是阿吉巴輻射的實驗造物。”
夏修眉頭輕輕一挑。阿蒙德已經繼續說下去:
“現代戰術神學里,最重要的發現之一,就是阿吉巴輻射。不過說它是輻射,它更像是一種場,一種異常場。”
他的手在虛空里比劃著,仿佛要把那不可見的空間畫出來。
“它的本質,是信念與現實之間的交互。
信徒祈禱,神明顯現,奇跡誕生——背后都是阿吉巴場在運轉,神學部的人把奇跡者的資訊領域也當做一種阿吉巴場來研究。
這個場還能和休謨場、eve粒子之類的異常相互作用,但它自己沒有獨立粒子。它就是個交匯點,是所有‘信念塑形’的原由。”
“最為原始的阿吉巴場就像現在諸天萬界的信仰神明一般——信徒越多,信念越虔誠,阿吉巴場就越強。
它會產生可測量的變化。禱告、彌撒、圣戰,都會撬動它。
這就是為什么那么多宗教類異常,都能用祈禱穩定下來。”
“因此,戰術神學部的人試圖用阿吉巴場來對沖、來抵御所有的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