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荽靜靜聽了母親的故事,眼前如同出現了一副少女被人愛慕的場景,心里發酸的同時,也將這筆賬算到了蘇家頭上。
蘇氏對蘇家并非是感激、感恩,而是不得已的妥協,這是秦荽未曾想到的一點。
直到半夜子時都過了,蘇氏才招呼秦荽睡覺。
秦荽很快靠著母親睡著了,而蘇氏卻側身看著女兒久久不肯睡去。
秦荽小時候很依賴蘇氏,后來秦雄飛請來了先生教導秦荽,秦荽便日日跟著先生學習,離自己越來越遠,大些的秦荽不大愛說話,雖然尊重蘇氏,卻不如旁的母女親熱。到了今年秦荽落水后,她更是一反常態,蘇氏感受到她有些焦灼,心里該是壓著一股火,甚至是一股戾氣。
蘇氏并非有見識的女人,她完全不懂女兒究竟怎么了,又不敢問,蘇氏就像是個笨拙的母雞想要護著小雞,卻又無計可施,只能順著秦荽來。
翌日,秦荽起床已經日上三竿,她有些驚訝于自己的好眠。
蘇氏坐在外面低頭做衣裳,這是一件授藍色寶相花暗紋的衣裳,瞧著就不是給秦荽做的。
秦荽坐在身邊伸手摸了摸布料,問“娘,這是給誰做的”
蘇氏笑瞇瞇看了眼女兒,道“自然是給我女婿做的。這些本該你做,只是你從不愿沾針線,如此便只能娘幫你了。”
“娘,其實可以直接去成衣鋪子買便是,你何必如此辛苦還給他做衣裳。”秦荽訕訕收回手,卻犟嘴道。
“自己家人做的和外人做的能一樣”蘇氏嗔怪地瞪了眼女兒,又繼續做衣裳“你的春衫我早就準備好了,蕭辰煜沒有父母,也怪可憐的,既然是我的女婿,我就把他當兒子一般疼。”
桑嬸進來,端了碗溫熱的粥讓秦荽去吃“這是我早上去端回來的,就放在火上溫著,你快吃了填填肚子。”
“多謝桑嬸”在他們的面前,秦荽感覺自己像是個小孩子般被照顧著。
飯后,蘇氏又說起這幾天抽空去看了看房子,卻并未找到秦荽需要的院子,秦荽便說此事不必她們操心,自己會親自去看。
就在此時,有人來說有人在門口找秦荽。
秦荽松快的笑容瞬間收斂了許多,隨后看向蘇氏又裝出若無其事的模樣,道“娘,我去瞧瞧”
說完便匆匆往大門走去,只是她未曾發現蘇氏在她走后便立即放下衣裳跟了上去,桑嬸也同樣跟隨在側。
外面找秦荽的果然是劉喜。
“秦雄飛住在祥云客棧,昨天夜間去了縣令大人的家中,據說過了兩個時辰才出來。”
原來秦雄飛是想通過官府來給自己施壓,亦或者是通過官府找出娘
秦荽眉頭緊鎖,沉吟后道“你先等我一下,我去跟我娘說一聲,我去找他談,為今之計我不能坐等,必須主動出擊。”
見秦荽轉身回去后,劉喜忍不住皺了眉。
他不清楚秦雄飛和秦荽之間究竟發生了什么,卻知道秦雄飛是秦荽的父親,他從未想過一個女兒敢明目張膽地對抗自己的生父,不知為何,他沒有半點覺得她不孝,反而很是佩服她的果決。
若是自己早些離開家,讓自己變得更強,那么,是不是在家里更有話語權,也更能護得住娘
秦荽回去的時候,并未看見蘇氏和桑嬸,等了一陣才看見兩人急匆匆回來,秦荽說有事先走,請蘇氏安心在這里呆著,等她處理完了事情便來接她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