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氏剃了頭發,一身尼姑打扮,而桑嬸站在一旁倒是平常打扮。
“娘”只一個字,便讓秦荽說不出多一個字,眼淚卻如同落線的珍珠不斷砸向地面。
蘇氏笑道“你莫要傷心,我自己愿意的,而且,如今一來,他也不能拿我來威脅你了”
剃度出家,便跳脫紅塵,自然不被世俗身份困擾,這是蘇氏想到的唯一能幫助女兒的法子,只可惜,她看不透人心。
秦荽的心卻被一只無形的手死死拽住,拽得生疼,有種透不過氣來的窒息感。
她以為自己籌謀了這么久,便能憑借自己的能力讓母親獲得自由,讓自己也能真正的重活新生,可似乎事情并非想象那般如意。
蕭辰煜也驚訝至極,但他立刻發現身邊的妻子呼吸急促,忙回身攬著秦荽的肩膀,用力捏了捏她的肩膀,在她耳邊低喝“秦荽,回神,吸氣回神”
那一刻,秦荽真有靈魂出竅的錯覺,腦袋也嗡嗡嗡地響個不停,肩膀傳來刺痛讓她回神,漸漸聽見了蕭辰煜的聲音。
蘇氏沒想到秦荽能有這么大的反應,也不禁嚇了一跳,她覺得自己又幫了倒忙,一時又無措驚慌起來。
反而是秦雄飛率先反應過來,而他第一反應便是暴怒。
“蘇氏,你好大狗膽,竟然敢私自剃度,你這是找死”秦雄飛說最后兩個字時咬牙切齒,很顯然,他動了殺機。
先是女兒不顧他的意愿嫁了人,緊接著又是秦荽膽敢和他談判,緊接著又是蘇氏這打臉般的剃度,這將秦雄飛的怒火推至頂點。
他的女人很多,不包括那些妓館女子,就他養在各地的外室便有十來個,有驕縱的,有爭寵吃醋的,有賢惠溫婉的,也有才貌雙絕的,蘇氏除了容貌還算尚可,實則毫無可取之處。
若不是秦荽小時候表現極好,秦雄飛早就把她們母女忘到犄角旮旯里了。可如今卻是這對最讓他放心的母女給了他當頭一棒。
什么香露制作秘籍,什么皇商等等,秦雄飛不想要了,他只有一個想法,這三人,一個都留不得。
蘇氏感覺到了秦雄飛的憤怒,她并非是看破紅塵、看淡世事才出家,加上心底對秦雄飛一直有懼怕,所以依然膽怯懦弱的蘇氏面對秦雄飛要殺人的目光時,不自覺后退了一大步。
剛安撫完妻子的蕭辰煜轉眼又瞟見岳母蒼白的臉,忙走上前兩步,將岳母擋在身后,朝著秦雄飛拱手“還請岳父莫要惱怒,如今事已至此,大家該坐下來詳談,找出一個萬全之道才是。”
秦雄飛不愧是心思極深之人,很快便壓制下面上怒火坐了下來,只是眼神陰鷙得可怕,這樣的隱忍一旦爆發,必是滅頂之災,蕭辰煜不得不打起精神。
這時候的秦荽也完全鎮定下來,她比蕭辰煜更清楚秦雄飛的毒辣,他根本不在乎人命,母親這樣做,只能讓他起了瘋狂報復之心。
“父親,我娘早就說過想要出家修行,此事既然已經如此,也無法挽回,還望父親成全我娘一片向善之心。”
“我秦雄飛的女人出家,我以后還不成了個笑話”
“若是父親為人大度,成全了我母親的善心,同意她出家不說,還拿出一筆銀子捐給水月庵做香火錢,外界定然要贊嘆父親,又何來指摘”
“秦荽,你爹我是個商人,不是個傻子;老子告訴你,在我面前耍心眼你還嫩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