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秦四太太依舊凝眉,緩緩道“不過,她竟然讓你父親答應放了她的生母離開你父親。我是想不通啊,她有這本事,為何不讓她娘回秦家做個有名分的姨娘呢”
秦瑤驚訝地瞪圓了鳳眼,黑星星般的眼睛里也全是不解“是啊,她娘離開了父親該怎么辦她有個沒有名分的娘又該如何”
在府城,這樣的身份可是無法說到好親事的,秦瑤不敢想帶著個沒名沒分還被男人拋棄的母親該怎么活
可秦荽不止過得好好的,還嫁了個讀書人,就算帶著娘在身邊她丈夫也不在意。她甚至人未至,卻已名揚府城。
父親上一次去淇江縣,還是為了別的事,順便處理了秦荽的事,而這一次卻真真切切是為了秦荽跑這一趟,不得不說,在父親的眼里,只怕秦荽的重要性高過了自己。
而這個是秦四太太和秦瑤都不愿意看到的。
母女都沉默了良久,各自沉浸在自己的心思里,良久,母女二人齊齊抬頭看向對方,秦瑤臉色凝重地說“娘,這個秦荽不簡單。”
秦四太太深深吐出一口氣,冷聲道“不簡單又如何她娘能離開,她還能離得開不成只要姓秦,只要她還流著秦家的血,那便逃不開秦家,也逃不開我的手心。”
隨后,秦四太太又說道“這幾日魯家太太到處給她那個不成器的兒子說親,竟然說到你頭上了來了,真真是氣死我了。就魯九那個混賬性子,誰家好姑娘會嫁給他”
說到自己的婚事,秦瑤還是微紅了耳根,稍稍移開了視線,長睫毛眨了眨,低聲說了句“其實,魯家也未嘗不可。”
秦四太太神情一滯,定睛看向女兒,從她那微紅的脖頸耳垂,還有那嬌羞躲閃的目光里似乎看出了點什么,忙皺眉問道“瑤兒,你可是見過那個魯九”
秦瑤抿了抿唇,輕輕點了點頭“一年前曾在一場宴席上見過一面。”
“瑤兒,那魯九都二十好幾了,他拖著不成親,就是為了好在脂粉堆里打滾兒,這樣的人可萬萬嫁不得。你看看你娘現在過的什么日子你爹在外面養了一個又一個,娘都成了這城里的大笑話了。”
“母親,我又沒說我要嫁他”秦瑤的鼻子有些發酸,眼眶也濕潤了。
她一年前在張家宴席上見過他,當時他正同一個女婢調笑,秦瑤知道他的花名,可還是忍不住心跳加速,她從未見過那樣好看的男人,能笑得那樣肆意開懷的男人。
此后,秦瑤的心里便有了個人,無論她如何想法子都揮之不去,卻又不敢同旁人說起,多少首思念的詩躍然紙上后又被她撕毀。她更不敢讓母親知曉,因為母親絕不會同意自己嫁給這樣的人,所以,她不敢提,不敢有半分想法。
如今也是母親突然提及他,還說他的母親向自己提親,突然之間便有些失態,也有了些期許。
可她如此的表情如何逃得過秦四太太的眼睛,心里更是認定女兒被人迷惑住了,暗中已經將魯九凌遲了幾遍。
“看來娘是該早些給你定門親事了。”秦四太太嘆了口氣,她將那些樣在外面的外室之女接回來,還附送嫁妝,不就是想讓那些人替女兒擋去不好的姻緣,可女兒卻喜歡上了那個“臭名昭著”的浪蕩子。
人家都說女大不中留,看來還真是如此,秦四太太熄了多留秦瑤兩年的想法。
秦荽聽說了蘇氏派人去將三姑家的東西要回來后,對母親有些刮目相看了,未免她難受,便請了蘇氏來院子里的涼亭里坐坐,并拿了些香料過去教蘇氏制作涂抹肌膚的香膏。
幾個丫鬟也在一旁湊趣,院子里笑聲晏晏,暖風帶來花香,蘇氏的臉上也露出了久違的笑容。
秦荽問蘇氏要不要開個小鋪子,有點事做心情好些,卻被蘇氏拒絕了,她說現在讀書識字就很有意思,再說還要帶著人給秦荽夫妻做衣裳,她可是沒有空閑。
不過,秦荽還是想著弄個胭脂鋪子,找個掌柜的守著就行,這鋪子就放在母親的名下,她心里也更安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