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姚廠長毫不掩飾地當眾說出了段鴻軒挽救了他和梁局長的前途這事兒，給人一副豪爽大氣，直來直去的樣子，似乎絲毫不在乎他考慮不周而顯得丟人這事兒
至于梁局長會不會愿意他把這事當眾說出來，會不會覺得沒面子，姚廠長根本就不在乎
因為他把話說的很巧妙，話里話外會使得大家都認為，梁局長也是這樣想的
他這樣一說，今天在坐的，誰會無聊的跑去特意和梁局長確認一下這事。首先根本就沒必要，其次那絕對是給自己找不痛快
姚廠長今天這番話一說出口，會給在座的兩個錯覺，第一個這就是會覺得姚廠長這人是個沒什么心機的直腸子，有什么就說什么，壓根就不在乎什么臉面的問題，會讓大家對他立刻就有了好感
第二個會讓大家覺得，他姚廠長和輕工局的梁局長關系非常親近，這種丟臉的事兒他都可以把他和梁局長放在一塊兒拿出來說，那不正表示他姓姚的和梁局長是自己人嗎
姚廠長說完之后，還不忘特意給眾人解釋一下“你們是不知道啊，當時我們廠拿到太陽灶的生產權，我和梁局長可高興壞了，還計劃著回去之后怎么擴大廠子的規模，要再招多少工人，要從輕工局申請多少資金等等
可沒想到，如果我們真要這樣做了，那將來可就惹出大麻煩了
”
當姚廠長一五一十把當初的情況都一一說出來之后，屋里的眾人這才知道還有這么一回事兒
大家都聽明白了，要是沒有段鴻軒的提醒，兩三年，三四年之后，梁局長和姚廠長真就麻煩大了
在這個年代，一旦成為一個廠的正式工人，除非是犯了刑事罪行，被公安局給抓了給判了刑等類似的嚴重問題，否則的話，任何一個廠都不能輕易開除任何一個工人
哪怕廠里沒活給這個工人干，可人家的工資福利等，廠里照樣一分都不能少
暖瓶廠真要是為了生產太陽灶，多招幾千人進來，幾年之后，該買太陽灶的人都買了，基本上大家都不再需要購買太陽灶了，那暖瓶廠生產太陽灶的幾千工人就面臨著無活可干的境地
雖然這幾千工人沒活可干，可工資福利照樣得發，以暖瓶廠僅僅靠生產暖瓶，絕對無法養活多出來的這幾千人，那就只能靠上級撥款，這幾千人以后就會成為暖瓶廠和輕工局的一個大包袱，整個暖瓶廠甚至包括輕工局在內，都有可能被這幾千個白拿工資不干活的工人給拖垮
而這最大的責任人就是拍板招人的梁局長和姚廠長，那他們兩個人能落下好一擼到底都是輕的到時候這倆人恐怕想當個普通工人都當不安生
一個局長和一個廠長，考慮問題竟然還不如一個在校的大學生，僅僅從這件事情上來說，就會給人一種目光短淺的感覺，所以這事絕對是個丟人的事兒，可人家姚廠長就當著大家伙的面把這事說出來了
這讓在座的頓時都覺得，先甭管姚廠長水平怎么樣，至少這個人是個直來直去的直腸子，有什么錯誤也毫不掩飾，這種人能交，這一下就給大家留下了好感
段鴻軒看了還在一臉感慨，正說得起勁兒的姚廠長，莫名地笑了笑，就也和別人一樣，認真地聽著
“王主任，趙處長，你們兩位可真有眼光，能認下段鴻軒同學這么優秀的一個干兒子，嘖嘖我老姚實在是太羨慕你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