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薄的晨光照在那塊金屬腰牌上。
李鈞垂眸掃了眼上面的字體,頓時錯愕道“一個總旗的身份就這么拿來送人,你們重慶府的錦衣衛都這么大方”
“為朋友做事,那當然得夠實誠嗎,這是我王謝的做人準則。”
王謝一臉正經說道“而且李兄你手里這個總旗可不是什么光桿司令,而是實打實的重權在握。”
李鈞聞言眉頭一挑,翻動掌中腰牌,就看見腰牌背面赫然用浮雕工藝刻著兩個篆字一處。
“行動處”
王謝點了點頭,“李兄,老板這次可是拿出了十足的誠意。”
李鈞臉上看似面無表情,實則心底漸起波瀾。
作為一名曾經在編的成都府錦衣衛校尉,李鈞自然清楚一個實權總旗的分量如何。
朝廷派駐到府一級的行政區域的錦衣衛戶所,其內部的組織結構并不算復雜。
百戶理所當然是一所之主,執掌一府所有的錦衣衛。
百戶之下便是各處的總旗,再往下就是一些負責具體行動的小旗和校尉。
至于李鈞曾經做過的線人,已經屬于是編外人員,不在正式成員之列。
通常來說,府一級的錦衣衛戶所會設置多個總旗,不過無論數量多少,其中有實權的還有兩名,就是一處和二處的總旗。
其中一處負責緝拿搜捕,二處負責情報收集。
除此之外,其他的總旗都只是個頭銜,拿來表彰一些有突出貢獻的錦衣衛。
成都府的錦衣衛戶所也是這樣的結構,只不過早已經被青城集團所滲透控制,淪為了一個空有其名的殼子。
至少李鈞在成都府的時候,就從沒有看到過所謂的一處總旗,甚至連其他的錦衣衛成員都沒有見過。
從始至終,都是余寇這個二處的總旗在攪弄風雨。
似乎他一個人,便能夠代表整個成都府錦衣衛。
不過余寇也確實有這個資本,因為成都府的百戶就是他的老子,道七金丹客,余滄海。
王謝看著陷入沉思的李鈞,暗自松了一口氣。
起碼這位爺沒有直接把腰牌扔到自己臉上,這已經算是不錯的進步了。
想到這里,他又忍不住在心中問候了一番余家父子。
要不是這些混蛋搞臭了錦衣衛的名聲,自己用得著這么費勁嗎
“雖然老板發了話讓我盡快召你回去,但這次兄弟我就大膽違背一次上司的命令了。李兄你慢慢考慮。什么時候考慮清楚了,就用這塊腰牌上的內部通訊頻道聯系我。”
王謝此刻表現的格外善解人意,嘿嘿一笑,“不過最好也別太久,不然我怕等你想通了聯系我的時候,我的戶所編制已經被老板注銷了。”
李鈞拱手抱拳,真心誠意說道“多謝。”
“別客氣,大家都是兄弟。”
王謝再次恢復那副吊兒郎當的模樣,笑道“說句老實話,老魏這個人雖然經常在外敗壞我的名聲,但他看人的眼光還是很不錯的。”
“如果我們也像成都府那群傻子一樣被人掏成了空殼,他也不會勸你逃亡到這里來。我王謝雖然沒本事給兄弟你一瓦遮頭,但不代表整個重慶府錦衣衛戶所沒這個能力。”
王謝的語氣之中帶著一股發自內心的驕傲。
“如果李兄你有時間,可以跟和平飯店那小子打聽什么是錦衣衛復興派。這些陰陽家序列的人綽號黃粱碩鼠,一些不算太隱秘的秘密他們基本上都知道。”
“屆時你就會明白,在這個帝國里,我們其實有很多共同的敵人。”
其實都用不著向鄒四九打聽,光是從復興派這三個字,李鈞已經能咀嚼出不少的信息。
錦衣衛的衰敗是從十年前的那場轟動整個帝國的大朝辯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