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把椅子,不過換了客人。
李鈞抬手揉著眉心,心中一片無奈。
他不過才享受了半日閑,就有不速之客接二連三登門。
袁明妃都還算有禮貌的,起碼還知道先敲門。
眼前這個扎著馬尾辮的非主流道士居然直接破解飯店的機關,這讓李鈞不禁有些惱怒。
“我的門沒爛吧”
“啊”
道士愣了一下,連忙擺手道“沒爛,我不過是爆破了一點控制權限,從兩個卦位之間擠出了一條縫隙”
“有路不走,你溜門撬鎖”
李鈞直接打斷對方的話語。
“陰陽術士的家,小道我擔心敲門之后,最后得到一個人去樓空的結果。”
話音剛落,道人推開椅子站了起來。
只見他兩手相抱舉在胸前,身體立而不俯,朝著李鈞行了個抱拳禮。
“不告而入,確實是小人行徑,還望李居士海涵。”
俗話說得好,伸手不打笑臉人。
道士這一舉動,倒讓準備動手的李鈞一時間陷入困惑。
“你是龍虎山的人”
陳乞生點頭,“龍虎山集團斗部天師,陳乞生。”
李鈞臉色疑惑更深,“來重慶府不是為了神霞道人王文欽出頭”
“職責所在,當然要。”
“那你這是在走什么先禮后兵的流程”
原來還是來者不善。
李鈞眼中寒光大作,徐徐起身,一身匪焰如有實質。
在他身后,身軀籠罩在黑袍之下的馬王爺雙手杵著那柄荊軻狙擊槍,盔中紅眼虎視眈眈。
劍拔弩張,不過如此。
空氣中已經滿是火藥味,但道士的神色卻依舊從容。
“事有輕重緩急,和棲霞集團的事情比起來,小道我打算先解決那兩名佛門的行走。”
李鈞面露嗤笑,“先攘外,再安內”
陳乞生不置可否。
“帝國本土西南,是道門的基本盤。往日放一個羅漢寺進來斂財,已經是給足了他們面子。現在既然他們自己守不住,那也就沒有必要在西南繼續存在了。”
道士的語調雖然不高,但語氣卻展露出一股霸道。
“道門天師要殺佛門行走,你就不怕消息傳出去引發兩教爭斗”
“同仇不同利,甲子前天下分武之后,佛道沒有了共同的敵人,相爭是遲早的事情。”
李鈞啞然一笑,“這是一個道士該說的話”
陳乞生眸光平靜,“世事洞明,皆是天道注定。白玉京年年推演,得出的也是這個結論,想必靈山那邊,也是如此。”
“說到底,你今天不過也是打著驅狼吞虎的主意。大家心知肚明,我為什么要跟你聯手,大家身上可是有血仇。”
道士反問道:“那也好過前有狼后有虎吧”
“我坐山觀虎斗豈不是更好”
“二打一,這山你我都坐不穩。”
李鈞面露凝重,不得不承認對方說的有道理。
從陳乞生的話中不難聽出,這次佛道兩家的大集團派人進入重慶府,明面上是追查自己這個殺人兇手,實際上是互相掣肘。
一方為了安家,一方為了攆人。
可即便如此,自己仍舊身處矛盾的最中心。
無論誰勝誰負,最后都要拿自己給社會一個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