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槐傳回來的消息說,他現在已經徹底取得了鴻鵠的信任,估計要不了多久,就將得到鴻鵠西南地區負責人的召見。”
砰
張汝貞神色振奮,一掌拍在幾案之上。
霎時茶碗傾覆,茶水四濺。
“好戚槐還說了什么”
“他說如今鴻鵠內部對于是否將西南地區的總部從安南搬至重慶府還有爭論,但有所意動的高層也不在少數。只要咱們這邊的進展能夠順利,他會盡快帶人返回。”
“很好”
張汝貞猛然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雙手負在身后,來回踱步。
“西南地區頭目,這可是個大人物啊”
“就算不能將他吸引過來,其他的高層來的數量足夠多也行啊”
他口中喃喃自語,來回疾走的身影突然駐步,轉頭看向金生火。
“戚槐用什么方式傳回的消息”
“用的是肉信。黃粱通訊不安全,戚槐怕被人截獲信息。”
張汝貞的眉頭依舊緊皺,“人呢”
“小人已經處理了。”
“干的不錯。”
張汝貞這才舒緩眉宇,沉聲道“你現在立馬派人到天工集團,從春秋戰國背景的黃粱夢境里買幾個口風嚴密的黃梁鬼回來,想辦法讓他們帶信給戚槐。”
金生火雙手交疊放在腹前,屏氣凝神等著對方發話。
“至于內容就說最多半個月,家里的事情就會處理完,讓他廣邀賓朋前來參觀,到時候家里的長輩一定會熱情款待他們”
“小人記下了,馬上就去安排。”
此刻張汝貞白凈如雪的臉上凈是過度興奮帶來的紅暈,他深吸一口氣后,緩緩感嘆道“為了演好這場苦肉計,戚槐的付出不小啊。”
“都是燕八荒那個老東西”
念及至此,張汝貞又一次勃然大怒,“要不是他莫名其妙橫插一手,戚槐的全家也不至于都被投入詔獄”
“可是大人,這也未必全是壞事。”
金生火輕聲道“這次如果不是有燕百戶陰差陽參與了進來,鴻鵠的人恐怕也不會那么輕易的信任正將大人啊。”
“失之東隅,收之桑榆。”
張汝貞神色幽幽,“只是委屈了戚槐啊。對了,我之前安排你的事情做的如何了”
金生火聞言,胖臉上露出愧疚的神色。
“為了不影響大事,小人只敢動用牌系的人手,力量有限,只幫正將大人搶回了部分財產。”
“不過在洪崖山的那兩處房產倒是已經收回了。現在就在赫藏甲的手中,等把他用完,正好一并收回。”
張汝貞不屑的冷笑一聲,“一個小小的偃人居然都能出反心,現在墨家的技術真是越來越差勁了”
他轉眸看了眼金生火,“等戚槐辦完事情回來,咱家要把這些東西原封不動的還給他,你明白嗎”
金生火心頭一顫,一雙肥厚的嘴唇中擠出悲戚的哀鳴,“大人您放一萬個心,小人就算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貪墨正將大人的家產啊。”
話音被一縷晚風捕獲,緩緩飄出崖樓之外。
卻在即將匯入更加廣闊的天地之時,被樓外的屋檐擋住了去路,只能無奈重巒疊嶂的飛檐往下梭流。
等這一縷晚風吹入和平飯店的窗欞,拂過周游的發梢,只剩下了最純粹的淡淡涼意。
“收斂魂魄,重塑人格他還是他”
周游兩眼放空,依坐在窗邊,口中喃喃自語。
“重塑之后,周生真的還會是周生我難道真的還有機會能救回他嗎”
“你小子在這兒發什么呆呢”
突然間,一個吊兒郎當的聲音在身后響起,打斷了周游的思緒。
他猛然回頭看去,恰好看到一張嬉笑的臉湊到眼前。
周游如同觸電一般,身體猛地往后一退,口中支吾道“沒沒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