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時間,川渝賭會牌系大亂。
風將金生火慘死在洪崖山聽風閣內,派系好手梅花黎卒、長衫左普也接連遭到刺殺身亡。
詭異的是,坊間并沒有多少關于這件事的消息,甚至連流言蜚語都少的可憐。
大體只知道這三人死的極慘,但到底是什么人下的手,因為什么下手,卻不得而知。
許多勢力對于此事都保持緘默,只是告誡手下人這段時間千萬要謹言慎行,最好是夾著尾巴做人,否則要是一不小心被牽扯進這攤渾水,恐怕到時候連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如此反常的風向,讓原本不少想趁著牌系動蕩而狠狠啃上一口的鬣狗們俱都不敢輕舉妄動。
一時間整座重慶府波濤暗涌,風聲鶴唳之中唯有點卯上值的工奴世界,依舊是一片風平浪靜。
無知者,自然無畏。
此刻的袁明妃,也頭一次無比希望自己能是一個無知之人。
這樣便能安安穩穩躲進小樓之中,坐聽窗外風吹雨打。
只可惜,她不止知道動手正是李鈞,而且還知道金生火背后之人是誰
“老娘只是提醒他金生火那個胖子可能會起壞心眼,誰知道這個莽夫居然轉頭就把人殺了。”
“而且居然還是在洪崖山動的手”
“你他娘的就不能和別人坐下來談談就算有什么談不攏的,也換個其他的地方動手啊。”
“現在好了,金生火死在聽風閣,銀樓巨宅之中的那位大人毫無疑問肯定會雷霆震怒。”
“雖然不知道重慶府錦衣衛為什么會莫名其妙橫插一腳進來,但這位大人也不是什么軟綿的主,絕不會因此善罷甘休。”
“老娘這種平日間用來給人當掩護的八將,接下來肯定要被逼迫著表態。要是不從,也只有死路一條。”
“墻都被人一腳踹垮了,還拿什么騎墻而觀”
女人越想越是生氣,不禁握拳狠狠砸在粉床之上。
繼而又似泄了氣一般,撲倒在香軟之中。
“老娘不過想過過榮華富貴、自由自在的日子,怎么就死活跳不出這些狗屁倒灶的事情”
一陣長吁短嘆之后,袁明妃將自己的身體拔了起來,柔荑托著下巴,再次陷入沉思。
“洪崖山的主人是誰,早就是半公開的秘密,錦衣衛方面不可能不知道。他們這次出面,怎么看都是像是在庇護李鈞。他們之間到底是什么關系”
“難道李鈞是錦衣衛的人”
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跳了出來,將袁明妃駭的一驚。
不過轉念間,她又否定了這個想法。
畢竟如果李鈞真是錦衣衛,那他根本不可能敢殺金生火。
可現在事實就擺在面前,如果李鈞和錦衣衛毫無瓜葛,那錦衣衛吃飽了撐的搞這么一出干什么
袁明妃輕撫著自己洶涌的波濤,越想越感覺其中的水比自己預計的還要深得多。
不過無論真相如何,唯有一點很明確。
那就是自己的好日子算是徹底到頭了。
一想到這里,袁明妃心中又是一陣煩悶,索性起身推門而出,站到院中透氣。
這里不是蜚流閣,而是一棟位于中渝區的尋常宅院。
因為正將戚槐勾結鴻鵠的原因,整個雀系遭到沉重打擊,不只是戚槐手下的地盤被人分食殆盡。
就連她和反將宮晴名下的產業,如今也是岌岌可危。
再加上如今曹倉受損嚴重,無奈之下,袁明妃只能自己親自出馬,巡視場子,安撫人心。
“不管你們想干什么,只要不來搞老娘,就算你們把天都捅破了,也不關我的事”
伊人對月,吐字斬釘截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