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世源和田平八死了,一千萬寶鈔也被你們貪墨了,這些我們集團都不再追究了。”
白龍吟眼神陰翳,壓抑著胸中的怒氣,“就這樣你們還不滿足還要找我們的麻煩”
“你說的那兩個人,聽著挺耳熟啊”
范無咎將繡春刀扛回肩頭,“老子記得一個是違規潛入帝國本土的殺人犯,另一個是鴻鵠的叛軍,怎么你認識啊”
白龍吟咬著嘴唇,一言不發。
“還有什么貪墨可以啊,白龍吟你現在身上又多了一條誣陷的官員罪名,兩罪相加,也不用搞什么杖責了。”
范無咎歪頭一笑,“砍頭就行。”
白龍吟雙眸泛紅,垂在大腿兩側的拳頭死死攥緊,拳骨咔咔作響。
“貴戶所是不是真以為能夠在犬山城橫行無忌別忘了,這里是倭民區”
“你這不廢話嗎這要是在帝國本土,老子早就帶人幫你搬貨了,還敢砍你的頭”
范無咎低頭看向散落滿地的槍械,口中嘖嘖有聲“墨家出品的家伙就是不一樣,不用上手都知道足夠精良。比他娘工部配發給我們的裝備還要好。
“魏武卒重型手槍背嵬系列霰彈槍朵顏衛沖鋒槍白馬義從”
范無咎如數家珍,“這是神機營1410這天志會也不地道啊,居然拿本土戍衛的制式武器來濫竽充數。”
“我你媽,老子沒看錯吧,這不是狼居胥系列墨恪居然敢賣你們充能槍械,這么一把高低得要幾十上百萬寶鈔吧這么多武器”
范無咎眸光如刀,穿過上百名荒世集團成員的身體,落在碼頭邊那艘貨箱堆積如山的運輸船,“你們這要造反啊”
聲如雷霆,于平地炸響
站在范無咎身后的錦衣衛同時踏前一步,殺氣如山呼海嘯一般向前壓去。
“你們現在放棄抵抗,只丟此命,不入詔獄。”
“只丟此命,不入詔獄”
震耳欲聾的沖天而起,將滿天肆虐的風雨都壓的一靜。
荒世集團犬山分部一眾成員臉色煞白,神色不安的看著那道挺拔的背影。
反抗,還是投降。
如果是在今日之前,這樣的選擇根本不會出現在白龍吟的腦海中。
他只會選擇拔刀,帶領手下跟這群嗜血的劊子手決死一戰,拼個死活。
可現在,集團總部的命令如同夢魘般不斷回響在他的耳邊,
“隱忍,從現在開始把這兩個字刻進你們的基因現在的隱忍是為了最終的勝利,不屈的朝日終會撕破黑暗,荒蕪的世界終會迎來春天”
“把槍都放下。”
在無數錯愕的眼神中,白龍吟雙膝一彎,緩緩跪坐在地。
看到這一幕,范無咎下意識眉頭緊蹙。
他不怕白龍吟帶人反抗,甚至就等著對方暴起,這樣自己就能名正言順的把這些倭民全部殺光。
但現在白龍吟居然真的放棄抵抗,這種情況別說是在四大公司內部,就算是在那些弱小的暴力團伙中,他都從沒有遇見過。
倭民的悍不畏死,相較于鴻鵠都毫不遜色。
錚
跪坐在地的白龍吟突然拔出一把肋差,沒等范無咎露出笑意,就見對方一刀插進了自己左肩,硬生生將整條左臂卸了下來。
血是鮮紅,并不是白色。
荒世集團的干部幾乎不會改造自己的軀體,他們崇尚的是純粹的血肉。
劇痛侵襲著心臟,白龍吟額頭青筋根根分明,他丟下肋差,彎腰撿起掉落的手臂,舉在身前。
“這條手臂是我為剛才的冒犯,向范總旗你賠罪。”
白龍吟額頭貼著冰冷的地面,兩腮肌肉不斷抽動,聲音卻異常平靜,“還請閣下接受我的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