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距離巳時明明還差一刻,你在著什么急”
錢鳳庭擼起袖子,將手腕上的晷表對著明王。
“該來的早就到了,他到現在還沒到,是什么意思難道是想在各位同僚面前擺架子”
明王彈了彈手指,冷聲道“其他人怎么想我管不著,但我明王不會慣著這種德行。沒有點自知之明,那就最好不要進這扇門。”
“犬山城或許是在路上遇見意外耽擱了,這也說不定啊”
其實從三個時辰前開始,錢鳳庭就一直在嘗試聯系謝必安,但卻始終沒有得到對方的回應。
不止是他,就連范無咎也失去了聯系。
雖然錢鳳庭也不太相信從犬山城到江戶城開個會,還能遇見什么麻煩,可如此反常的情況,還是讓他的心中隱隱有些惴惴不安。
“君子不立危墻之下,小人常臥累卵之中。犬山城那幾個小王八蛋,不至于連開個車都能遇見事兒吧那就真他媽邪了門了”
錢鳳庭心中罵罵咧咧,嘴上卻依舊幫犬山城說著話。
“你也說了巳時才是千戶定下的時辰,差一刻就是沒到,趕緊把門打開”
“現在已經沒有一刻鐘了,我看犬山城的百戶肯定是趕不到了。”
坐在錢鳳庭旁邊的野老擺弄著自己的袖口,嘴上冷笑一聲“剛剛上任就敢不把千戶大人的命令放在眼里。再讓他繼續干下去,以后豈不是要騎在咱們這些同僚的頭上拉屎撒尿”
“野老,你在這里挑撥些什么”錢鳳庭橫眉怒道。
“我看野老不是在挑撥,他只不過是說句大實話罷了。”
角木蛟轉動著自己粗壯的脖頸,頸骨發出咔咔的脆響,咧嘴獰笑,“這么囂張的新百戶,我倒是很久沒見過了。就他還想壓軸出場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
坐在末尾的余滄海靜靜聽著桌上劍拔弩張的對話,心里不禁泛起一絲好奇。
這犬山城的百戶到底是何方神圣聽著像也是剛剛上任不就,怎么就得罪了這么多人
他這邊疑惑不解,桌上的爭吵也依舊在持續。
在眾人都沒有注意的方向,會議室的大門悄無聲息的裂開一條狹小的縫隙。
守在門邊的江戶城總旗第一時間察覺到身后出現的些許異動,猛然回身抬手按住大門,狠狠往外一推。
咚
縫隙猛然合攏,門后傳來一聲輕微的碰撞悶響。
聽到動靜的眾人齊刷刷轉頭看去,錢鳳庭更是興奮起身,放聲喊道“是不是犬山城的人到了快把門打開”
野老的冷笑緊跟著響起,“時辰已經到了,這門開不了了”
轟
就在他話音剛落的瞬間,門外傳來一聲轟然巨響。
兩扇厚重的實木大門被人一腳踹開,擋在門前的江戶城總旗竟被直接撞得向前趔趄,極其狼狽的撲倒在地。
三十余雙眼睛或驚或怒,齊齊看著門口出現的四道人影。
衣衫染血,傷口翻卷。
神情異常冷漠的范無咎攙扶著幾乎被裹成粽子,只露出一雙眼睛的謝必安。
眼眶中噙著憤怒的畫皮站在兩人旁邊,雙手捂著額頭上一個凸起的腫塊。
三人的前方,面色枯黃的李鈞右手拖著那把大到駭人的繡春刀,左手中赫然提著一顆眼眸怒睜的頭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