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噴出的烈焰燒灼著雪點,背嵬炸開的槍火撕裂著血肉。
砰
范無咎抬槍轟碎一張神色癲狂的稚嫩面容,揮手扇開裹挾著硝煙彈出的彈殼,擰轉槍身,反手將數枚霰彈拍入槍膛。
錦衣衛圓盔之下一雙眸子殺機四溢,虎視四方。
青色的洪流已經瀕臨城下,熾熱的紅光將西郊戶所所在的大樓打得搖搖欲墜,崩塌已在頃刻之間。
以不足五十的人手想要抵擋超過一千人的沖擊,還是太過艱難。
就算犬山城錦衣衛一處大多都是入了序列的從序者,和這些夫子廟的學子比起來,在體魄強度方面占據絕對的序列優勢。
但這些學子也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待宰羔羊,而是端著只有儒教門閥私軍才會列裝的熱能武器的暴徒。
這種程度的密集攢射,連如今已成兵序六的范無咎都不敢貿然沖擊,更別談其他的錦衣衛了。
“老大,兄弟們快撐不住了”
從天臺轉移到戶所大門據守的夜叉,在和范無咎點對點的通訊傳音之中怒聲吼道。
“現在傷亡怎么樣”范無咎的聲音中透著一股森然冷冽。
“輕傷十七,重傷八個,殉職五人。”
夜叉不假思索,脫口而出道“還能端槍的人已經少了四分之一”
“媽的。”
范無咎咬緊牙關,眸光逆著那片青紅交雜的海洋,死死盯著那道站在夫子廟屋房舍上的身影。
松山依舊屹立在那座房舍的頂端,神色淡漠的看著這片糜爛的戰場。
范無咎內心很清楚,要一次性捭闔如此多悍不畏死的傀儡,絕非人力所能辦到。
至少在他接觸過的鴻鵠之中,還沒遇見過這種實力的人物。
所以在夫子廟之中,必然還藏著一臺黃粱主機,用來控制這些學子的剛剛植入體內的腦機靈竅。
要想讓她們恢復神智,解除西郊戶所覆滅的危機,就必須要打爛那臺暗藏的黃粱主機
范無咎嗅著刺鼻的硝煙,本可以自由控制的械心,竟在這一刻躁動不安。
“小白,老陳,你們他媽的怎么還不動手再不快點,老子這枚魚餌就要被人吃下去了”
心緒未落,異變驟起。
轟轟
兩聲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先后響起,掀起的烈焰照亮了范無咎幽暗的眸子
向前沖擊的青色浪潮也在這一刻陷入片刻的靜止,一雙雙鑲嵌在狂熱面門上的空洞眼睛,隨著松山的這一具拓印分身同時轉頭,眺望爆炸聲傳來的方向。
“真是麻煩”
松山身上那股運籌帷幄的氣度盡數褪去,取而代之是從五官之中浸出的濃烈戾氣。
嗡
也就在這一瞬間,早已經按耐不住的械心終于可以狂放的跳動,刺目的紅光從范無咎的械眼之中射出。
他左手握拳一振,清脆的鏗鏘聲中,一面足以遮蔽半身的盾牌于拳鋒前彈開。
輕薄的盾身四角雕刻著干凈利落的山紋,中央位置撰寫著一枚筆力遒勁的岳字。
正是和背嵬師出同門,卻貴上幾番的武穆系列單兵防御裝備
“夔牛,時候到了”
范無咎冷聲自語,箭步前沖,從戶所飛檐上縱身躍下,氣勢彪悍無比。
落腳之處,人頭攢動,朱雀槍口積聚的紅芒亮得人膽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