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四九如同一只受驚的兔子,拖著那把巨型繡春刀,埋頭狂奔到李鈞身后。
“為什么不吃了他你應該也感覺到了那股渴望吧”
荒世烈指著李鈞腳邊的尸體,“吞下這個農序五春帝令的基因,你就可以破鎖晉序了。”
“破門派武序的鎖,走伱們的路”
李鈞雙拳不斷松開又再次緊握,試圖喚醒身體內因為恐懼而驟然冰冷的鮮血。
“都是路,有什么不同”
“一條是已死的絕境,一條是通天的坦途。”
李鈞神情冷峻,“換做是你,你怎么選”
“我沒有選擇的余地。”
荒世烈自嘲一笑,“不過你眼中的絕境,卻是我這么多年來苦求難得的生路,這一點還真是諷刺啊。”
他話音停頓片刻,似笑非笑,“不過,你這次不選擇與我同行向前,非要分出一個前潮后浪,那從今往后大家可就是敵非友了啊。”
“武序這口鍋不大,容不下兩個勺子搶飯吃。你和我注定要分出一個高下勝負,用不著在這里惺惺作態了。”
李鈞神色輕蔑,“而且在這座犬山城,我的朋友也有不少,不缺你這一個。”
話音剛落,身后便有風聲掠動。
“沒想到堂堂倭區四大公司之一荒世集團的東主,居然會孤身一人悄然潛入犬山城,還真是一件稀罕事啊。要不要我現在幫你把消息傳遍整個倭區錦衣衛,讓大家都來看個熱鬧,聽個稀奇”
謝必安停步站在李鈞左側,腹部纏滿厚厚的繃帶,臉色發白,沒有半點血色,唯有一雙眼睛卻有精光跳動,亮的駭人
“一個名序七察士,一腳踩死都懶得低頭的小角色,就是你口中的朋友”
荒世烈抱臂胸前,神色睥睨,披肩的長發迎風狂舞。
“道爺是說聞到一股什么臭不可聞的味道,原來是你這個倭民的口氣這么大啊。”
李鈞身后一個土包上,一身道袍破爛不堪的陳乞生滿臉憊懶的蹲在那里,一抹顏色輕淡的尾焰在他的頭頂來回游走,細看之下才能看到那柄與長夜同色的漆黑飛劍。
荒世烈雙眼微闔,“你就是那個差點被老豐臣打死的那個道門天師”
“我跟那個鐵匠之間的債,遲早要去找他算個清楚。不過道爺我現在不止是龍虎山天師,還是犬山城錦衣衛百戶所一號特聘客卿,陳乞生”
三枚雕版符篆懸于道人身后,青光陣陣。
荒世烈冷笑道“裝模作樣,你還有權限能夠請動道祖”
“道爺說有,他就得有。”
陳乞生彈了彈手指,“你要是不服,可以試試。”
“馬爺,馬爺”
歡快的聲音從李鈞拳上的指虎跳出來。
“丫頭乖,馬爺一會再陪你玩。”
黑色的墨甲向前一步,正面甲片層層剝離分開,將李鈞赤膊的身軀包覆其中。
一枚紅眼落在李鈞眉心之前,傳出一個壓著怒火的蒼老聲音,“犬山城錦衣衛百戶所二號特聘客卿,馬王爺”
“媽了個巴子,今天這日子真是邪了門了,怎么會有這么多人著急上門送死”
一個充斥著兇戾的聲音由遠及近,渾身染血的范無救終于趕到,站在李鈞的右手位置。
手中的繡春刀已經崩口卷刃,抗在肩頭的背嵬還裹著濃厚刺鼻的硝煙味道。
“就你叫荒世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