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以為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能讓道兄你如此生氣。放心,我良人仙答應你的好處一定會兌現,道兄你用不著著急。”
他緩緩起身,繞步至陽龍身后,背手看著重新被霧氣淹沒的山林。
“而且,道兄不是曾經說過,我才是你的機緣所在嗎”
陽龍冷哼一聲,咬著牙關,一言不發。
背對著他的良人仙,此刻臉上滿是不屑,抬手伸出兩指,并攏如劍,在面前的霧氣中勾勒出道道蒼白的道紋。
隨著最后一筆畫出,陽龍似乎察覺到了什么,眉宇間的憤懣陡然消散一空。
“師兄你應該已經收到到賬的通知了吧放心,這筆錢是以一名不隸屬于四山一宮任何一家的散修的名義轉入的,就算是天師府的人來審查,也不會發現有任何不妥。”
良人仙轉過身來,伸手按住陽龍的肩頭“其實這些錢我早已經為道兄你準備好了,只是一直沒能和你見面,不敢貿然支付。現在道兄你應該滿意了吧”
“看來是我心胸狹隘了。這場誤是會因我而起,我在這里向師弟你賠禮了。”
陽龍滿臉歉意,佯裝要起身行禮,卻感覺肩頭有巨力壓下,被良人仙打斷了動作。
“既然是誤會,那解開了就好。道兄你和我互為成仙的機緣,這可是難得的緣分,可不能因為這一點小事而受到影響,你說是嗎”
“師弟你說的是,你說的是。”
好處到手,陽龍此刻的態度比起之前,簡直是天差地別,連聲應和道。
卻聽見良人仙話鋒一轉“不過機緣歸機緣,生意歸生意。現在我付清了錢,陽龍道兄你是不是也該把剩下的事情做完”
“那是當然”
陽龍點頭如搗蒜“我們撤出倭區,是因為張清律被人殺了”
“誰動的手錦衣衛”
良人仙瞳孔驟一縮。
“佛門的桑煙寺也插了一手。不過張清律是死在地上佛國之中,到底是他們下的殺手,還是閻君殺的人,沒有一個定論。”
陽龍回憶著當日的情景“但從天師府降臨的地仙說的話來看,他們已經將張清律的死因歸結到了閻君身上。”
“龍虎天師張清律,地仙之下第一人。”
良人仙眉頭緊皺“就這么輕易被人殺了,看來我之前低估了這名獨行武序啊”
“是啊,這條武序的新路確實比我們想象的都要強悍,佛門比我們各家都先注意到了這一點,如果我們再不重視,日后恐怕要吃大虧。”
陽龍的擔憂根本沒有被良人仙聽進耳中,獨行武序是否會威脅到道門的地位,這是白玉京中那些道老爺們考慮的事情,根本用不著他來擔心。
他現在的當務之急,是確保自己能夠順利拿到高天原。
“我聽說在犬山城錦衣衛中,也有你們龍虎九部的道序而且現在還滯留在倭區,并沒有跟隨你們一同撤離”
“斗部陽玄,俗名陳乞生。”
陽龍點了點頭“他和犬山城錦衣衛百戶閻君有舊,在剛剛進入倭區的時候就成為了對方手下的特聘客卿。現在宗門內有不少聲音,把他看作龍虎山在這次試煉中唯一的希望,而且很有可能能夠奪得機緣。”
“這么說他算是我的競爭對手了”
良人仙嘴角一挑,笑問道“不過張清律死在犬山城錦衣衛的手中,你們龍虎九部也連帶被驅逐,只剩下他這么一根獨苗,這里面難保會有些貓膩,難道龍虎山置之不理”
“龍虎山的規矩一向是機緣無主,各憑本事,借勢也是常見的手段。而且陽玄師弟成為犬山城錦衣衛特聘客卿的時候,我們和錦衣衛之間還沒有任何矛盾,他從頭到尾也沒有向我們扔出過一枚符篆。于情于理,這都怪不到他。”
“話是這么說,但這件事未免也太巧合了一些,難免不引人遐想啊”
良人仙眨了眨眼,揶揄道“況且貴宗門的天師府什么時候講過道理”
“唉”
陽龍有心反駁,卻找不出任何有力的說辭,最終只能驀然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