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阪城,一輛停靠在角落中的黑輿車內。
“老馬那邊來消息了,基本情況已經確認,咱們可以動手了。”
鄒四九看著一臉殺氣騰騰的陳乞生,滿臉愕然問道“咱們不會就我和你吧”
“不然還有誰小黑現在正帶著人,按照良人仙腦子里的機房位置,去清繳大阪城內的黃粱主機。再說了,這種場合他們也幫不上什么忙。”
陳乞生一把推開車門,回頭看向正在神情驚恐的鄒四九,笑問道“怎么,咱們鄒爺這是怕了”
“我他娘的能怕一頭黃粱鬼開什么玩笑,降妖除魔可不是你們道序一家拿手活。”
鄒四九臉色微微泛紅,梗著脖子嚷了一聲,跟著步出車外,和陳乞生并肩眺望。
在這條長街的盡頭,燈光晦暗的宣慰司衙門如同一頭盤踞在陰影之中的惡獸。
“不過話是那樣說,雖然現在咱們都晉升了序五,可明智晴秀那娘們到底是個陰陽四啊,牛鼻子你有沒有把握”
“這應該問你,我們能不能贏,就要看你這頭黃粱碩鼠有沒有把握搬空她的權限了。”
陳乞生慢條斯理挽起道袍袖口,手臂上不知道何時覆滿了細小的篆字。
左臂邪祟離身經,右臂誅魔斬邪咒。
鄒四九不過只是看了一眼,便感覺雙目陣陣發疼,似乎有種跟忙不迭挪開眼睛。
“護身咒文五品道械你從哪兒倒騰來這種好東西”
陳乞生沒好氣道“道爺我好歹也是龍虎山的正式天師,堂堂斗部主官的徒弟,手里有點壓箱底的東西有什么好大驚小怪的”
“原來是天師啊”
鄒四九拉長語調,嘿嘿笑道“你要是不提這一茬,我都快忘了你也是有背景的人,光記得伱被人打得鼻青臉腫的凄慘模樣了。不過你既然有這種好東西,以前被閣皂山追得褲子都快掉了的時候,怎么不用過”
“以道六的實力用五品道械,那不就是小馬拉大車車還沒動,馬就先不行了。”
陳乞生橫了對方一眼,卻被鄒四九一把攬住了肩頭。
“沒想到你小子還懂這些行話啊,老實交代,是不是背著我悄悄摸摸跟著馬王爺他們去玩過了”
“可別把我和你們混為一談,道爺我一心只為長生,從不沉迷那些肉欲幻境。”
陳乞生一臉不屑,抖肩甩開鄒四九的手,邁步朝著宣慰司衙門走去。
鄒四九兩步跟上,打趣道“聽你這句話,就知道你當道童的時候沒有好好讀書,雙修可是大道之一,現在道序內研究這門法門的大有人在。更何況如今連工奴都有雙休,道士玩玩雙修豈不是合情合理”
陳乞生根本懶得理會這根滿口歪理的神棍,通體漆黑的飛劍撞淵在左肩旁上下浮沉,抖動的劍身像是臨陣之時騎兵身下戰馬躁動不安的馬蹄,時刻等著沖鋒的號令。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我們現在干的事情可真是應了這句話了。”
陳乞生眸光鋒利,目視前方,嘴上平靜說道“以前沒干過”
“一次都沒有。”
“寶鈔、面子、權限、女人,難道你從沒有為這些拼過命”
“我以前可從不干沒把握的事情。”
鄒四九雙手交叉,攏在腦后“我們陰陽序的人,說好聽點是能驅兇識福,說難聽那就是貪生怕死。可自從上了那個武夫的賊船之后,我這顆腦袋就沒有從褲腰帶上下來過。這事兒說起來也真是邪性了,要是被東皇宮里那些人知道了,少不了要嘲笑我。”
“看來大家的感覺都差不多。”
“你說這武序污染能力怎么這么強怎么擱誰身上都要變成不動腦子,只有拳頭的莽夫”鄒四九咂摸著嘴唇。
陳乞生笑了起來“可能因為我們這群人都想掙一條命吧。”
或許是因為宣慰司衙門近期頒布的一系列高壓政令,讓城中百姓對這所官衙敬而遠之,所以雖然此刻的天色不算太暗,但街道上卻是人影寥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