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四九慢條斯理扔出炸牌,接著抽出一張三放在桌上。
“四。”
蚩主發出一聲如釋重負的吐氣聲音,感嘆道“真是一場險勝啊”
“贏了”
范無咎雙手高舉,和鄒四九來了一記擊掌。
“小黑啊,給馬王爺說一聲,讓他別養傷了。今天咱們陳道爺慷慨解囊,請我們去白帝混堂瀟灑一把”
“好咧”
砰
蚩主雙拳對撞,語氣肅穆道“看來又要來一堂實操課了,這一次我肯定又能進步不少”
嗡
飛劍撞淵從陳乞生身后緩緩浮現,劍身顫鳴,尾焰熾烈。
紙牌被揉成細碎的粉末,從道人指縫間灑落。陳乞生眼角抽搐不止,一字一頓道“你們坑我”
“輸不起是吧”
鄒四九動如脫兔,閃身躲到蚩主背后,只探出半顆腦袋。
“三品墨甲的帳你也敢賴,陳乞生你想清楚了”
陳乞生躬背起身,探手抓劍,眼神定定看著鄒四九“蚩主你讓開,你的錢我一分不差照給。但鄒四九這個王八蛋今天必須掉幾兩肉下來”
“上課之前要注意儀表,不能帶著一身血腥氣,不然會影響老師的發揮。”
蚩主橫移一步,將身后的鄒四九暴露出來。
“蚩主你”
鄒四九勃然大怒,卻被蚩主橫了一眼后,險之又險將涌到嘴邊的臟話吞下,轉頭指向一旁的范無咎。
“你怎么不砍他啊,光盯著我算什么”
陳乞生聞聲轉眸,劍尖直指范無咎。
“這關我什么事啊”
范無咎被迎面撲來的殺氣沖得連退幾步,后背抵著墻面“我可連桌也沒上啊”
“不是你,道爺我怎么可能會叫范無咎,死來”
一片大呼小叫的動靜中,一個虛弱無奈的聲音緩緩響起。
“不是我說,有你們這樣在病號房里打牌的嗎”
嘉啟十二年,五月初七。
大阪城事件結束之后的第五天,犬山城百戶所醫療室,李鈞終于醒了過來。
李鈞咧嘴一笑,沖著陳乞生說道“別愣神啊,你先砍人。正好我也見見紅,就當是沖喜了。”
“死來”
片刻之后,醫療室內終于恢復了平靜,只剩下了李鈞和蚩主兩人。
“沒想到蚩主你一直就在大阪城坐鎮。要是早知道這一點,我就不跟荒世烈玩命了。”
李鈞依靠著床頭,蒼白的臉色上依舊帶著淡淡的暗黃,黑沉的眼圈更是讓他的神情看起來格外枯槁。
“你不跟他玩命,那我就只能給你收尸了,最多再宰了他幫你報仇。”
蚩主淡淡道“蘇策雖然很看好你,但該你殺的人,還得你自己來。其中的道理我不說,你也應該能明白。”
雖然有蘇策這層關系在,但李鈞和蚩主之間其實并不熟絡,甚至眼下才是一人一甲的第一次正式見面。
“明白。”
李鈞也不在意蚩主略顯冷淡的態度,誠懇道“不過不管怎么說,這次還是多謝蚩主你了。”
蚩主擺了擺手“用不著謝我,反倒是我應該跟你道謝。要不是你的話,我也遇不見貴人。”
貴人
剛剛蘇醒的李鈞聽得一頭霧水,蚩主也沒有過多解釋,轉身朝著門外走去。
“你們武序的事情,還是你們自己聊吧。”
站在門邊的蚩主抬手打了個響指,隨即關門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