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
徐海潮聞言驚駭出聲,可隨即便沉默了下來。
如果站在幕后的另有其人,徐海潮必然會認為老人只是在夸大其詞。
畢竟一場跨越數十年的算計,其中可能發生變數浩渺如滄海沙數,就算是東皇宮中排在鄒子前十位的陰陽序,恐怕都無法保證一切按照預定的軌跡發展。
但執棋之人是張峰岳,一個將六藝之中的數技修煉至前無古人的高度,并借此晉升序二的新東林黨黨魁
徐海潮卻又覺得一切都在情理之中。
“張峰岳,大人,您覺得等眼前的事情徹底結束,我有可能取得張峰岳的信任嗎”
徐海潮再無之前淡然的氣度,語氣艱澀說道。
“你該拿的好處不會少,但當了一次牽馬墜蹬的馬前卒就想取得這位持韁百年之人的信任,難如登天。”
老人淡淡道“你現在只需要讓他知道伱能用,而且好用,便已經足夠了。其他的,不必奢望。”
“我們謀劃了這么久,難道只能得到這樣一個結果”
徐海潮心有不甘,眉頭緊蹙,眼中驀然生出一股狠意。
“不如現在做些手腳”
“局勢至此,結局已定,誰都無法改變。”
老人說道“雖然那具墨甲被蚩主硬生生推上了四品,但巴都再怎么無能也是兵序三,眼下李鈞還能在他手中堅持,不過是因為這幾方勢力互相猜忌,都留有余力提防著對方。不過這種僵持的局面不會持續太久,總有一方會先按耐不住。等到蚩主被墨序收回,蘇策就算在地上佛國之中能夠壓制佛道兩家打,也注定是死路一條。”
“這個時候我們再跳出來橫生枝節,只會是畫蛇添足,惹火燒身”
老人搖了搖頭“不值當。”
“不值當啊,鄒爺我真是昏了頭了。”
一身西裝革履的鄒四九雙手插在褲兜里,邁步走在空無一人的街道上。
“作為一名前途無量的陰陽序年輕俊才,我不找個地方躲著當幕后黑手也就算了,竟然像李鈞那種鐵頭娃一樣,動不動就熱血上頭。現在搞到算卦越來越不準,干這種擼起袖子跟人玩命的事情倒是越來越順手”
“肯定是被李鈞那孫子的基因給污染了,他娘的比儒序還要邪乎”
鄒四九埋著頭嘀嘀咕咕,語氣越發堅定“干完這一票,我就是離他遠遠的,找個山清水秀、人杰地靈的地方,把我的和平飯店重新開起來,給那些迷茫的婦女們看看兇兆,批批命勢”
“三,我們又見面了。”
長街對面,有人開口。
“果然是你,怪不得不管鄒爺怎么算,這一卦都是吉兇難測。”
鄒四九停下腳步,抬頭看向遠處面帶微笑的女人。
“原來你還真是個娘們啊,還是又奪舍了一具軀體鄒子壹零八呂籌。”
呂籌對鄒四九的調侃不以為意,輕笑問道“既然知道前路兇險,為什么還要來白白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