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四九斟酌著詞語,慎重道“不過大人您再給我一點時間,我一定能夠從他的身上挖出一些有用的消息。”
馬王爺的腦袋壓在雙手上,輕輕的嗯了一聲,示意梁火繼續說下去。
“我遇見他的那天,就是在這家作坊。他一個人來購買零件,想要把自己的斷臂接駁上。”
馬王爺手肘壓著膝蓋,傾身低頭,鑲嵌在盔中的獨眼盯著地面。
在得到許可之后,鄒四九推門而入。
鄒四九心頭冷笑不止,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聽秦戈話音轉柔,說道“其實上面的本意是讓你繼續接觸梁火,以免突然換人打草驚蛇,但我十分堅決的反對他們這樣安排。我當時就拍著桌子跟他們說,你們這么做完全就是在拿我的下屬的生命安全當兒戲,我秦戈不可能答應。”
“蚩主這個人也是個倔脾氣,遭到了別人的冷眼也不知道低調做人,經常和中部分院里的人發生沖突,幾乎每次都是以少對多。結果不用說,自然是被人打得很慘。而且因為沒人愿意跟他來往,所以即便是受了傷,他在中部分院里也找不到人幫他修復。”
“蚩主他真的死了”
“蚩主他抗爭了一輩子,沒想到最終還是沒能逃出那群王八蛋的毒手。”
“我們根據邸報上的內容推測,這群悍匪現在應該已經離開了遼東,接下來很有可能會潛入金陵。”
“那就最好了。”
就在兩人的對話即將陷入僵局的時候,鄒四九桌上銅鈴突然自行搖晃起來。
梁火雙眼放空,話音輕的如同是在囈語。
坐在書案后的秦戈不咸不淡的嗯了一聲,也不開口讓鄒四九坐下,而是抬眼上下打量著他。
秦戈肅聲道“換句話說,梁火這枚魚餌在不久后很可能會釣起來一條大魚。”
“會”
“那天傍晚,我以為他不會再來,正準備關門的時候,蚩主帶著一疊,足足十萬寶鈔回來了。他給我說讓我放開手腳修,所有的材料都用最好的,如果錢不夠,他再去找那些人要債,這些錢都是別人欠他的。”
這群鐵匠的腦子倒是不笨,就是消息有點慢。
“不是你的問題,而是上面認為以目前梁火的危險系數來看,已經不適合再由你來接觸。坐下說吧。”
“當然可以了。”
男人笑道“天塌不下來的”
“不知道大人想讓我怎么回報”
自己他媽的到底是偽裝了一個什么浪蕩貨色
“當時的我對這些根本不懂。每次他在那里說,我就在這里埋頭干活。現在想起來,我真的好后悔,我應該多勸勸他,如果我當時這么做了,他或許就不會叛出中部分院,也不會死在倭區。”
“他跟我說,中部分院對明鬼們不好,當成奴隸來對待。而且中部分院的課題組開發出了能夠規避明鬼和墨序之間契約的技術,不再把明鬼當成戰友,而是隨時可以出賣的工具,他要幫那些枉死的明鬼討個公道。”
沒有半點猶豫,說出的話語擲地有聲。
“那時候他已經是七品墨甲,但因為接連死了幾任甲主,所以在中部分院內并不受人待見,要不是因為他是能夠脫離甲主自行生存的神器,還有那么一點價值,要不然恐怕早就被中部分院的人給銷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