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淵顯然早有心理準備,默契的點到為止,話題一轉,笑著問道“還打算接著一家家找上門”
李鈞點了點頭,甕聲甕氣說道“有人說我命硬,碰見一個對自己好的老前輩就會克死一個。我雖然不信什么命和運,但架不住心里有愧。所以在蘇老墳前過的話,我得做,而且得做好。”
“這年頭像你這樣的人,太少了。”
周淵面露感慨道“知恩圖報這四個字,每個人都會說,但真不是每個人都會去做。特別是放眼看去擋路的全是難以逾越的重重關山,稍不注意可能是跌落山崖,粉身碎骨的凄慘下場。現在的人啊,要是能把前一半的是知恩琢磨明白,就已經十分難得了,更別說什么去圖報了。這一點,天闕的后生沒人能比得上你。”
“我可沒有跟別人比較的意思,純粹就是自己的脾氣不好,既然命硬,那正好就不用去彎腰。”
李鈞撐著膝蓋站了起來,拍了拍衣襟上的灰塵,笑道“像我這種從貧民街頭走出來的人啊,兩手空空,全身上下還能值點錢的,就剩這七兩的血性了。”
“那還有三兩是什么”周淵一臉好奇問道。
“惡、橫、蠻。”
周淵恍然“足斤足兩”
李鈞點頭“童叟無欺”
兩人相視一笑,李鈞拱手抱拳道“周叔你們慢慢抄家,小子我就先告辭了。”
“不拿點什么東西”
“要了也拿不走,還是算了吧。”
“也是,墨序的這些東西你也擺弄不來,不過你至少得把沈笠給帶上。”
看著神情不解的李鈞,周淵語氣無奈道“這小子簡直就是個混不吝的滾刀肉,那張嘴簡直臭不可聞,整天指天罵地,要不是其他人攔著,我早就想宰了這個兔崽子了。既然他現在就服你一個人,那你就把他帶走,我也能落個清凈。”
李鈞嘴唇動了動,正要說話,卻見周淵先一步擺了擺手。
“別矯情,咱們就算不是一家人,也別說兩家話,你還是給我們一點示好的機會,要不然等以后我們被人收拾了,怎么好意思向你開口”
“你別看現在儒序這些讀書人藏著掖著不敢動,看著像是軟到發爛的柿子,其實他們是怕漏了底細,在這場宴席里分不到一杯羹。佛道兩家可不比他們,動起手來的兇惡蠻狠不比你差。如果真遇見什么擺不平的麻煩,你也別自己咬著牙死扛,沒那個必要,大大方方讓沈笠來搖人。你別看現在天闕日落西山,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我們發起狠來換個兩三座山頭寺廟也沒什么問題。”
“行。”
話說到這個份上,李鈞也不再猶豫,點頭答應。
“這才對嘛,男人除了女人的情欠不起,其他還有什么好怕”
周淵朗聲一笑后表情逐漸嚴肅起來,正色開口。
“最新的消息,明日早朝,內閣會宣布對遼東事件的調查結果,桑煙寺會背下這口黑鍋。接下來儒序的劍鋒會直指帝國西部,這場斬佛頭波及的范圍和烈度可遠遠不是倭區能夠比擬的,你做事要千萬小心啊。”
“多謝”
李鈞沉聲道謝,轉身大步離開。
王旗覺得自己又做了一個十分漫長的夢。
不過這次在夢里,自己多了很多不堪回首的慘痛記憶。
源頭來自一個叫沈笠的男人,對方把自己關在房間內,一針接著一針往自己體內打著不知道什么東西的奇怪液體,而且自己叫的越凄慘,對方就笑的越來勁。
那種忽冷忽熱,忽硬忽軟的滋味,王旗現在想起來依舊是不寒而栗。
不過王旗有一點記得清楚,對方對自己并沒有什么惡意,而是在幫自己晉升門派武序。
可現在自己醒了過來,沈笠卻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而自己當下所處的環境赫然是記憶中那個領取任務的房間。
那個答應自己破鎖晉序之后,就能滿足自己的劇情人物鰲虎也正坐在自己面前,依舊用一雙械眼直勾勾的盯著自己。
“大哥,您到底是神仙還是妖怪”
王旗的擠出一張難看的笑臉,卻沒來由感覺自己剛剛說這句話好像以前也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