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會走到這一步?”
沒等陳乞生回答,陽龍便迫不及待搶聲問道:“你知道老派道序真正的儀軌?”
“我不知道你口中的真正指的是什么,我所了解的老派道序的儀軌都源于龍虎山。”
陳乞生的話音頓了頓,“不過我破鎖晉序之時并沒有滿足其中的任何一項要求。”
“那你為什么會突破,又怎么知道這一步名為人仙主?”
“福至心靈。當我看到它,我就自然而然知道了它。”
陳乞生緩緩說出他的答案,他并未撒謊,卻讓陽龍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福至心靈嗎?或許你和李鈞都是一樣的人,是衰落的老派基因給如今這個扭曲畸形的道序的一次反擊。而我這種人,注定無法走上這條成仙路。”
陽龍似乎十分輕易的就接受了陳乞生這個近乎于打機鋒一樣的荒謬回答。
甚至陳乞生能夠透過他的話音,在腦海中勾勒出陽龍失落黯然的神情。
“你也是老派修士?”陳乞生脫口問出。
陽龍很快便調整好自己的心態,淡淡說道:“只能說曾經是吧。現在的我已經不配再做武當山的‘衍字輩’道人了。”
陳乞生的臉上卻猛然露出一抹震驚的神色,陽龍不止曾是老派修士,而且竟然還是武當山的道序?!
武當山是什么存在?在天下分武之前,整個大明帝國道教之中內唯一有資格能夠跟龍虎山并肩道門祖庭,是老派道序的集大成所在,同時也是唯一一個門下道徒能夠和武序中人捉單放對而不落下風的勢力!
甚至道序能夠在戰后和儒佛兩家共同瓜分武序的遺留,一舉坐上三教的次席之位,武當山功不可沒。
可在一場現如今道序內部諱莫如深的‘道統之爭’中,武當山消散的無影無蹤。
甚至像陳乞生這樣的年輕修士,也只能在龍虎山的一些案牘之中看到關于武當山的只言片語的記載。而且恐怕還是經過了層層修改審核,真實性根本無從考證。
“你是武當山道序,那怎么會進入龍虎山”
“奪舍罷了。”
陽龍顯然不愿意就此多說,輕描淡寫便帶過了這個話題。
“新派修士的儀軌重點在于道基的強度和黃梁權限的高低,其中道基強度以輪回的次數和年限來判定,權限的高低則是取決于白玉京仙班席位。”陽龍娓娓道來。
陳乞生還沒能從陽龍真實身份的震驚中回過神來,愣愣失神。
“而老派修士的儀軌,則更趨近于道門典籍之中記載的傳統修道之人,強調對天地的感悟,對自身神念的錘煉,是不借助任何外力的純粹的修行。”
陳乞生沉聲道:“這跟如今龍虎山傳承的老派修士的理念不一樣。”
“當然不一樣。如果他們能接受這個理念,當年也就不會爆發那場‘道統之爭’了。”
陽龍平靜道:“現在的‘四山一宮’掠奪了武當山的底蘊,并對此進行了修改,強行將新派修士那套人為可以操控的儀軌套用到老派路線上,試圖從中找出普適性和規律性,‘斗部’便是為此而設立存在。可最終的結果卻并不如他們所愿,改良之后的老派修士在套上了黃梁權限的枷鎖之后,退化成了一個四不像的產物。”
“在發現這條路根本走不通后,其他的道門勢力都選擇放棄了,將所有的資源全部集中在開發黃粱洞天上。而龍虎山的衰落,真正的原因也在于此。”
陳乞生靜靜聽著陽龍的講述,等著對方為自己揭開一層層籠罩在道門真實歷史上的厚重帷幕。
“道統一戰中,作為始作俑者的龍虎山遭到了武當山的全面反撲,損失極為慘重。當時掌權的‘希字輩’的道序大半被打得魂飛魄散,僥幸活下的人也因為嚴重的傷勢而陷入了‘天人五衰’,只能躲進洞天之中茍延殘喘。”
“畏懼會讓人滋生出無法抵抗的渴望和貪欲。龍虎山為了掌握武當老派修士的力量,并沒像其他勢力那樣循序漸進的摸索實驗,而是傾盡了整個山門的力量進行實驗,人口基本盤誕生的整整一代人的修道種子和大量的物力財力被消耗在這個過程中,可得到的結果卻讓張家人大失所望。等他們醒悟過來的時候,龍虎山已經被其他道門勢力甩在了身后,曾經的道家祖庭,淪為一個有名無實的空架子。”
“如果真如你所說,為什么我的師傅能夠成為道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