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遺理直氣壯道:“我現在不抓緊時間構想,真等到了成真的那天,還要浪費時間慢慢試驗,豈不是耽誤我進食?”
“新的‘黃粱’尚未建成,‘變假成真’更是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時候!”
巫祠沒來由的勃然大怒:“我一直都不贊同跟東皇宮合作,那群陰陽序十有八九都是騙子!如果一切只用幻想就能變為現實,那還要我們‘天時’‘四季’‘種因’干什么?沒有田畝,長出來的會是真東西?”
“‘夏’,伱的脾氣還是這么暴躁啊。”
肥遺繼續吃著那串眼球,懶洋洋道:“如果沒有他們,咱們社稷也不會這么順利在番地扎根,所以他們的面子還是要給的。再說了,不管他們說的是真是假,最后我們都不會吃虧,管那么多干什么?”
“我們在林迦婆身上耗費了那么多心血和資源,如果她無法晉升序二,后果可不是吃虧那么簡單,而是血本無歸!”
女人冷笑道:“摘不了她的果子,我們怎么對付張峰岳?”
肥遺聞言,不禁啞然失笑。
“對付張峰岳?巫祠你不會跟帝國本土那些動阡陌手術的假農序一樣,給自己裝上了十二顆膽子吧?怎么會生出這種念頭?”
“只要林迦婆成功轉換,我們就能得到一顆晉升序二的果子,屆時大家同序位,何必怕他張峰岳?”
“你現在到底是哪個人格在開口?怎么這么天真?你以為這么多年沒有序二栽在他手里?”
胖子嘆了口氣:“那我問你,你有沒有想過,我們之前明明沒有露出半點蛛絲馬跡,為什么張峰岳會突然把手伸進番地,而且就那么巧合,要拿桑煙寺開刀?”
“怎么就不會是巧合?天下分武之后我們進入了番地,難道他張峰岳能在幾十年前便埋下伏筆,草蛇灰線,延續至今?這未免也太荒謬了吧?”
‘四季’巫祠輕蔑道:“肥遺,你是不是吃的基因越多,膽子就越變越小?張峰岳只是序二,還不是序一,你用得著這么怕他嗎?”
肥遺皺著眉頭,語氣不屑:“這不怕,是敬畏!你見識短淺,跟你說了你也不明白,好好守著你那一畝三分地吧!”
“你!”
巫祠眼眸一豎,正要發怒。
恰在此刻,一旁從始至終都在昏睡的老人,突然開口。
“是我被他算計了。”
見老人說話,無論是肥遺還是巫祠都紛紛閉上了嘴巴,老老實實坐正了身體,聚精會神看向對方。
諸多細微的動作,足見對方在社稷中崇高的地位。
‘天時’尹季,社稷首領。
和巫祠震驚的神情不同,肥遺似乎早就預料到了這一幕,長嘆一聲,
“老爺子,這怪不了您。”
肥遺安慰道:“以張峰岳在儒序中的勢力和地位,他掌握的資源,能調動的人力遠遠高于您。在這種情況下您還能帶領我們在番地扎根這么多年,已經不輸張峰岳了。”
老人抬起頭來,皺紋堆疊的臉上露出淡然的笑意。
“小胖子,你就別寬老夫的心了。輸就輸,贏就贏,哪兒來什么不輸的說法?生根發芽只是過程,能不能順利結果才是關鍵,否則一切都不過是空談罷了。”
老人轉頭看向咬著嘴唇的巫祠,輕聲道:“丫頭,小胖子說的對,不管你現在是哪一個,你都得學會敬畏。天生萬物,我們農序只是在模仿天地造物,但有些人和事是連天都無法預料的,更何況是我們。”
“我記住了,老爺子。”
巫祠低眉斂目,乖巧回答道。
看著眼前神情凝重的兩人,尹季不禁笑出聲來。
“行了,你倆也別擺出這副莊稼田被人嚯嚯了的倒霉模樣。我們現在還沒有被張峰岳算死,還是有贏的機會的。”
肥遺橫了一眼正要開口的巫祠,搶先開口問道:“老爺子,那我們現在怎么辦?”
“先不著急,還有人沒來。我們不去當這個出頭鳥。”
尹季話鋒一轉,“不過張嗣源這位太子爺居然混跟那個獨行武序混在一起,這著實是有些反常。”
肥遺蹙緊眉頭,面露擔憂:“會不會是張峰岳已經察覺到我們要”
“應該不會。如果是那樣,李鈞不會有這份閑心在番地拔桑煙神山的廟。”
老人笑了笑:“而且就算他真的知道了,應該也不會阻止。他最想看到的事情可就是我們這些從序者自相殘殺,畢竟在他眼里,我們可都是一些死不足惜的害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