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他踩進祖師堂,左右墻壁上的蠟燭漸次點亮,如同兩條盤繞身軀的火蛇,在墻體中飛速游走。
光滑如鏡的地磚倒映出他刻意佝僂的身軀。
向來不尊凡禮,只尊天意的新派道序,如今卻需要用這種方式來展現自己的順從和忠誠。
昔日供奉著龍虎山開山祖師的神臺上,祖師的法相早已經消失無蹤。
取而代之是一道盤坐在蒲團上的身影,淹沒在濃濃的香火之中。
“師尊。”
張崇誠屈膝跪地,語氣恭敬。
“閣皂山長老易魁斗不知為何起了疑心,想要強闖葛烽火的閉關之地。弟子被迫操控葛烽火將其殺死。”
“隨后,長老姜爵于南昌府自行坐化散道,灰飛煙滅。”
兩段不長的話,背后卻是兩條曾經身份顯赫,如今卻煙消云散的性命。
“都是些不識抬舉,自以為是的聰明人,死了就死了吧。崇誠,你做得不錯。”
淡漠的聲音從如海的香火之中傳出。
“師尊,青城山良家來人,表示愿意讓出一半的地仙席位,從此尊奉龍虎山為道門祖庭,以師尊您的法旨行事。”
“良家這些道序實力不行,眼光倒是上佳。知道什么時候站在什么位置最安全。”
再次響起的聲音顯得有些含糊不清,像是在嚼著什么東西。
“崇誠你怎么看?”
張崇誠仔細斟酌片刻,這才開口:“良家有眼力,但是沒有魄力。弟子認為,一半的地仙席位,還買不了他們山門不倒。”
“這點小事,你自己看著辦吧。”
“謹遵師尊法旨。”
張崇誠強迫自己的話音保持平穩,死死盯著地磚映出的一雙顯露出驚恐眼眸。
可高處不斷傳來的咀嚼聲和若有若無的哀嚎,無時無刻不在扣著他的神念,攥著他的金丹。
“如今道序內剩余的永樂和青城已經不足為患,崇誠你要把目光放長遠。”
張崇誠揣摩著天意,恭敬問道:“師尊您是說番地?”
“沒錯。”
高坐蒲團上的身影微微晃動,似在點頭。
“新黃梁有意思,真是太有意思了。當年本天師怎么沒想到佛序還能有如此妙用?可惜了,否則本天師根本無需蟄伏這么多年。”
一句感慨惋惜之后,緊隨而至一聲裂帛般的撕裂聲響和刺耳的慘叫。
“天師饒了我求您饒了我.”
跪在地上的張崇誠自然認識這個哀嚎求饒的聲音。
對方正是不久前降臨龍虎,明面上打算消弭兩山宿怨,實則意圖趁火打劫的茅山掌教。
“既然他們要把黑鍋扣在本天師的身上,那我自然要去拿些好處回來,總不能白白讓他們占了便宜。崇誠,你說對嗎?”
張崇誠急忙應聲道:“師尊您說的是。”
“甲子更替,新一輪的大爭之世正在拉開帷幕。山河陸沉,妖魔并起,往日那些藏行匿影的老東西們,一個個都按捺不住了,想跳出來去爭那大道衍化留下的‘一’.”
臺上之人嘲諷笑道:“可他們還是太高估了自己了,現在張峰岳手里那把刀已經磨了上百年,可就等著他們自己把頭遞過去了。”
一顆鮮活的道基金丹飄出煙氣,懸停在張崇誠的身前。
“崇誠,你也去番地走一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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