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算吧。”
鄒四九一陣氣結,轉頭怒道:“臭牛鼻子,你能不能別這么敷衍?”
“那你要我怎么說?”
陳乞生無奈道:“要不.算一卦?”
“還是別了吧。這么高興的時候,還是不要去找不自在了。”
話雖這樣說,但鄒四九還是從褲兜里拿出了那幾枚銅錢。
銅錢在光影中起伏翻騰,被早已經準備好的雙手緊緊夾住。
啪。
手掌一寸寸慢慢挪開,鄒四九的雙眼猛然睜大,射出不可思議的精光。
“上上大吉?!”
“知道了吧,這是人在做,天在看啊!”
兩人相視一眼,同時放聲大笑,穿破云霄。
光芒把視線落到了另外一邊,打在了鰲虎的甲軀上,泛起了一片金黃。
“王旗.”
鰲虎語氣中帶著愧疚和掙扎,“有些事情是我做的不對,我不該騙你,其實這個世界”
“他娘的,終于結束這段該死的劇情了,還好在這里只是走了個過場,看了場戲,沒讓老子親自上陣,要不然這條小命能不能保住都是問題。”
王旗突然發出一聲感慨,生生打斷了鰲虎的話。
等他自顧自說完,才像是剛剛注意到鰲虎一般,笑道:“鰲虎,咱們之前可是說好了,等這里的事情結束了,你要送我一具甲胄。你可千萬別忘了,要不然我跟你沒完!”
“這當然沒問題,但是”
王旗有一次搶聲開口:“沒問題就行,其他的不重要。不對.還是有件重要的事兒,天闕現在成這個樣子,咱們以后去哪兒?”
鰲虎深深看了王旗一眼,似乎明白了對方的意思,轉而問道:“我應該會跟著他,你呢?”
王旗猶豫片刻,并未著急回答,只是順著墨甲所指的方向,看向了遠處那道孤單的身影。
“一群糟老頭子,連天下分武都沒能弄死你們,怎么偏偏就折在這種小場面上了?”
滿臉胡茬的沈笠蹲在山崖邊,嘴里絮絮叨叨。
“以前老子就經常跟你們說,只有千日做賊,哪有千日防賊的道理?躲著避著根本沒用,倒不如跟那群孫子真刀真槍干一場,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干的贏咱們繼續橫行霸道,干不贏那就他媽的原地拉倒。”
“結果你們一個個非是不聽,說什么老一輩欠的賬,不能讓下一輩來還。說的好聽,現在那么多債就壓在我一個人的身上,你們讓我怎么辦?”
沈笠長嘆了一聲,“算了,不跟你們計較了。看在你們庇護了我那么多年的份上,這債我扛了。不過咱們先說好,以后我要是送下來的人少了,你們可不能挑理,更不能罵我沈笠沒用。”
沈笠抬起的頭慢慢埋下,伸手從腳邊抓起一捧浮土,灑進了云中。
“老少爺們兒,這里沒煙也沒酒,我也沒法孝敬你們了。不過你們放心,我在,天闕也在。八千里路云和月,你們先走一步,我帶著那些雜碎的頭顱,隨后就到!”
拋下的塵土隨風飄散,落向那條長長的下山石階。
一身青衫遍布污穢的張嗣源背著雙手,信步閑庭,嘴里輕輕哼唱著曾經聽過一次,便牢牢記下了的歌謠。
“雪原是佛的經堂,三座神山亮著光。融化的雪水變成了瓊漿,風里都是酥油的香。我讀懂了經文里的故事,找到了這一生的方向,要沿著長者們留下腳印,走去佛國所在的地方”
“碗里是喝不完的茶,嘴里是唱不完的歌,鼓囊囊的肚皮喲,永遠不會干癟的跡象。日子興旺,我死后,就讓靈魂將跟隨佛煙升往靈山。
“記得告訴阿爹和阿媽,這人世間還有希望.”
張嗣源停步抬頭,看著長夜褪盡的番地,朗聲大笑。
“太陽照常升起,這人世間倒真的還有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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