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稱‘司命’的男人言辭簡短,直截了當說出了自己的來意。
“果然是因為老李那個王八蛋,我就知道沾染上他準沒好事。看,現在報應來吧?”
赫藏甲對著王謝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恨的咬牙切齒。
沒等王謝開口,只見赫藏甲似認命般重重嘆了口氣,一把推開旁邊的王謝,拱手問道:“不知道大人您想讓我們怎么接近他?小人聽說他現在已經晉升序三了,要是做些什么刺殺投毒之類的事情,小人怕自己沒那個能力,會耽誤您的大事啊。”
“用不著你們出手,只需要等候本君的吩咐。讓你們干什么,你們就干什么。”
“啊是這樣啊。”
赫藏甲恍然大悟,突然感覺自己的衣角被人扯動,臉色猛的一變,狠狠一巴掌摔在王謝的背上,砸出一聲悶響。
“都什么時候,還在想著要好處,王謝你他媽瘋了吧?大人能吩咐咱們辦事,那是看得起咱們,你怎么就顧著眼前這點蠅頭小利?”
王謝眉頭緊皺,雙手十指緊握,壓低的視線盯著腳尖。
“不答應是丟命,背叛李鈞也是丟命。要是沒有好處,那我為什么還要做?倒不如現在死了算了。”
“你這頭倔驢,是不是要跟李鈞一樣把我連累死,你才滿意?認識你們這群人,老子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霉。”
赫藏甲一把抓住王謝的衣領,將他扯到自己面前,口中罵的那叫一個唾沫橫飛。
“行了,只要你們用心為本君辦事,好處自然少不了你們。”
“哼,還好大人豪氣,要不然我就被你給害死了。”
赫藏甲聞言立馬松開了王謝的衣領,臉上表情走馬燈般快速變幻,似竊喜又帶著點點恐懼,搓著手問道:“不知道大人能賞給小的們什么好處?您放心,只要能把好處給夠,別說是出賣李鈞了,您就是讓我現在自刎在這里,小的都不含糊,立馬割開自己的喉嚨,放點血給您沖喜。”
赫藏甲渾然一頭要錢不要命的貪婪鬣狗,一言一行毫無半點所謂的骨氣可言。
就連身為錦衣衛的王謝,骨子里似乎和他是同一類人,臉上露出期待的表情,一樣的貪生怕死,卻又利益熏心。
“只要你們聽話,本君可以賞赫藏甲你一道培植稷場的技術法門,讓你回到農序真正的道路。至于你”
冷漠的目光轉向王謝,精準捕捉到他眼底泛起的貪欲。
“王謝,本君可以賞你直入縱橫序四的儀軌,給你足夠的舞臺破序晉升。”
“他娘的,怎么聽起來王謝的獎賞要比我的好那么多?”
赫藏甲嘴里輕聲嘟囔了一句,腆著臉抱拳笑道:“謝大人賞。只是.”
“只是什么?”
“小人不想要什么技術法門,只想跟王謝一樣晉升序四,不知道大人能不能成全小的?”
本已經喜上眉梢的王謝聽到他這么說話,臉色頓時一變,扭頭看過來,惡聲惡氣道:“赫藏甲,你這是什么意思?”
“大人都沒說話,你在這兒著急什么?”
赫藏甲根本不屑去看王謝一眼:“大家一起賣命,拿一樣的東西有什么不行?”
“老子可是錦衣衛百戶,你是個什么身份自己沒點數?”
“扒了這身皮,大家都是一身的爛肉黑心,你裝什么?”
兩人如同爭食的惡犬,竟當場攀比起了盆中食物的好壞。
本名趙寅,尊號司命的陰陽序饒有興趣的看著兩人,黃金面具下緩緩吐出一個字眼。
“可。”
正在跟王謝惡語相向的赫藏甲立馬住嘴,眼中露出驚喜之色:“多謝大人,能抱上東皇宮的大腿,那是小人的福氣。您放心,您吩咐的事情小人一定會辦好,等回頭小人馬上就聯系李鈞,以我跟他之前的那些虛情假意,他肯定對我沒防備。”
王謝聽見趙司命答應了赫藏甲的要求,頓時有些不爽,但他也不敢多說什么,只能用目光狠狠剜了赫藏甲一眼,跟著抬手一拱。
“大人的事,我也一定用心辦妥。”
兩人的話音依次落地,奇怪的是對面卻沒有任何回應。
唯獨那些懸停的雪點似乎變得越發的稠密,一寸寸填滿兩人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