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黑的發尾還有雨滴緩緩低落。
乘裊極快的跨過了門檻,對上三人的目光,面色自然道“文姑娘走火入魔,出了這般大的事,我當然要來看看。”
說著,不等三人反應,少女微微抿唇,眼帶擔憂和愧疚道“定是因為我今天說的那些話,所以才害了文姑娘。”
說話間,她已經走近了床榻,沒管自己身上的雨水,只一心著急文喜的傷勢。
“不關殿下的事,是我自己修煉出了岔子。”文喜攏在身邊的手無意識收緊,“殿下放心,我已經無礙了。”
“真的沒事么”
少女坐在了床榻邊,伸手輕輕為文喜理了理搭在身上的被子,動作溫柔至極。
可少女對她越好,文喜心里便越難受。瞬間,體內氣血翻騰,如同烈火焚身,一股腥甜又猛然涌了上來。
文喜生生把那口涌到喉間的血咽了回去,扯出了一抹笑,回道“謝殿下關心,我的確無事了。雖走火入魔,但情況并不嚴重,稍稍休息幾日便沒事了。”
“如此甚好。”乘裊輕嘆一口氣,“你這幾日接連受傷,實在讓人擔心。”
文喜低著頭,看著那只玉白的素手,低聲道“殿下也才蘇醒不久,身體未愈,還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她的視線不由落在了少女微濕潤的袖袍上,只覺眼睛刺疼。
正常情況下,雨水是無法落在金丹修士身上的。因為他們可以撐起靈力罩,隔開雨滴。便是濕了,也能用靈力瞬間烘干。
但少女靈根有損,為免加重傷勢,輕易不敢動用靈力。
這一切,皆是因為她。
乘裊仿佛沒有注意到她的視線,聞言,便道“那你好好養傷,莫要多想,要記得身體為重。我先回去了。”
“好。”
文喜輕輕應了一聲。頓了頓,又補充道,“少君和季師兄也請回吧,我沒事了。”
但這話實在沒有說服力。
畢竟不過短短幾日,她又是中毒,又是受傷,又是走火入魔,實在無法令人放心。
季烆眉峰微皺,倒是沒再訓斥,只道“我會把此事稟告掌門。”
“嗯。”
文喜低聲應是。
乘裊走在前,離開時,她并未叫著季烆一起。待季烆回頭,這才發現少女已經出了門,走進了雨幕里。
她步子不快不大,優雅大方,似乎與平常無甚不同。
貼身宮婢為她撐著傘,但風很大,擋不住所有的風雨。
看到那道纖瘦的背影漸漸遠去,不知為何,季烆的心忽然慌了一下,有那么一瞬間,他甚至覺得少女是要走出他的世界。
這種突如其來的心慌驅使著他本能地動用了靈力,一個飛身便到了少女身邊。
下一瞬,一個靈力罩便牢牢罩住了兩人。霎時,把所有的風雨擋在了外面。
“怎不等我”
他問。
少女抬頭看了他一眼,抿唇笑“我瞧你很擔心文姑娘,想來還有話要說,便先走了。”
“我沒有擔心她。”季烆幾乎是下意識的說,“是掌門托我照看文喜。她走火入魔,此事不比其他,所以我才多說了幾句。”
話落,他又重復了一次“我不是在擔心她。”
“我知道啊。”少女一臉疑惑,似乎不懂他為何還要刻意強調解釋,“我知道你與文姑娘之間除了同門關系之外,并無進一步的交情。而且,你之前已經說過厭惡她了。我記性可好,還記得呢,所以不用向我解釋了。”
“阿烆,我不會誤會的。”她笑了笑,滿眼信任,“我相信你心里只有我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