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格斯死了。
那位在整個帝國中都赫赫有名的北境大騎士,花費了幾十年的時間在整個北疆建立了安定的城鎮,保衛了數十萬人民的大騎士。
就這樣死了。
沉默像是融入了風雪,在整個北疆境內落在了每個騎士的頭上。
整個北疆內的所有騎士們,陷入了無盡的悲傷。
他們對著天空默哀。
默哀這位鎮守著北疆的大騎士。
他的確做到了,鎮守北疆的和平。
這片雪原被鎮守了三十余年,培養出了一批又一批強大的騎士。
在整個北境的騎士的心中,安格斯如同老師,又如同父親。
嚴厲,但有方。
悲傷與憤怒像是潮水一般猛然灌入了整座雪原,騎士們的心中五味雜陳。
此刻,站在德林家族堡壘前方的騎士們全都摘下了頭盔,低下了頭顱。
幾分鐘的時間,風雪似乎更勝一分,空氣變得沉悶許多,時間也如同緩緩扭動的齒輪,一點一點轉了過去。
格溫重新抬起頭,注視著賈修,聲音平緩
“他剛才還活著。”
“就在剛剛,父親沒了呼吸。”
賈修平靜的聲音響起,語氣中似乎并未聽出有多少悲痛。
“何況,即便沒有死,你覺得父親那副樣子,還能叫活著嗎”
安格斯在和維克托交手一次之后,變得渾渾噩噩,甚至喪失了最基本的理智。
如果久久無法恢復過來,那已經不能夠被稱之為活著了。
可即便如此,大家的心里都很清楚。
活著和死亡,這是兩種概念。
安格斯活著,那么維克托僅僅是打傷了安格斯而已。
可現在的安格斯死了。
不管真正的死因是什么,蓄意謀殺帝國功臣這項帽子,絕對會扣在維克托的頭頂,久摘不下。
賈修的出現,將維克托殺人的這一罪行的釘子在木板之上狠狠砸下了一錘。
安格斯的確做過一些不道德的事情。
可是,
死者為大。
何況從職責的真正意義上講,安格斯并未做過什么傷天害理的事情,
他不過是漠視那些無用居民的生命罷了。
這時候,無論拿出任何的理由,都比不上安格斯的死亡。
他人已經死了,哪怕會被人找到他的罪行。
安格斯的死亡已經是事實。
賈修緩緩開口。
“消息已經傳遍整個北境,要不了多久,領地下的所有騎士都會到場。”
“格溫,你真的還要繼續包庇那個罪人么”
格溫聽著賈修的一字一句,咬著嘴唇,眉頭緊皺,眼神死死盯著賈修。
安格斯到底是因什么而死,他是真的死掉了還是假死。
她無法分辨。
格溫注視賈修的雙眼,似乎,在他的眼神中,看到了一抹勝利者的笑意。
但是
“說夠了么要不讓我也說兩句”
一道冰冷的聲音從格溫的身后傳來,伴隨著風雪的呼嘯,那聲音卻清晰無比地傳入了賈修與騎士們的耳中。
明明相距甚遠,但那股強烈的刺痛寒意,深入骨髓。
白色的巨鳥化作一團颶風,變作了白色的符文重新銘刻在維克托的風衣之上。
但他并未落地,而是穩穩站在半空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