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納德伯爵的臉色頓時變得鐵青。
他小聲嘟囔了句“是十五年,不是十八年,這個愚蠢的小子,簡直和他的父親一樣討厭。”
想起曾經的囚徒生涯,原本因自己最大的政敵,雷蒙德伯爵的離開而喜悅的心情,也開始意興闌珊起來。
洛薩對身后的翼騎兵們說道“走吧,我們得跟著行軍隊伍,護送他們出城。如果感覺酷熱難耐,就再忍一忍,我已命制衣官為你們訂制了用來遮陽的罩袍,再過兩天就能下發到你們手中了。”
翼騎兵們本不需要罩袍,半身板甲也不似鏈甲那樣容易銹蝕,但圣地白天里的高溫,又使他們必須有一件罩袍遮陽。
烏爾姆恭敬道“大人,這不算什么,像您這樣高貴的人,也同樣在忍受酷熱。”
他們已經完成了護衛國王和一眾神職者的任務,開始伴隨在行軍隊伍的兩側前進。
翼騎兵們緊握著手中禮儀用的武裝劍,挺拔的身姿,明亮的甲衣,吸引了不少兩側圍觀的少女們不少目光。
一些驕傲的騎士滿懷嫉妒和羨慕地嘲諷道“看吶,這就是那個鄉下男爵組建的騎兵,他們在背后插滿羽毛,活像是王室御苑里,那些向異性殷勤求偶的公孔雀。”
有人嘟囔道“我知道那種米蘭式的鮮亮鎧甲,在太陽的炙烤下會像突厥蠻子烤肉用的鐵板,根本就不實用。”
作為洛薩麾下第一名翼騎兵,烏爾姆忍不住大聲對自己的同袍們說道“看吶,他們羨慕的神情,恨不得把眼睛珠子貼在我們的甲衣上。”
“大家都看到了,連騎士老爺們都在羨慕我們的盔甲,大人將此等貴重物連同翼騎兵連隊的榮譽賜予我等,我等也需傾盡全力,以忠誠回饋大人”
“沒錯,我們是驍勇的翼騎兵。”
“當那翼騎兵到來,所有異教徒都將心驚膽戰”
翼騎兵們高昂起頭,獨特的盔甲與裝飾,使他們越發抱成團,一種名為“集體榮譽感”的東西,在他們當中萌生。
前方,身披藍色罩袍和披風的雷蒙德爵爺,騎著馬走來,他高聲喚道“洛薩男爵。”
“晨安,泰比利亞斯大人。”
洛薩很恭敬地回道。
他有些意外這位在圣地,堪稱只手遮天的爵黨黨魁,居然會跟自己搭話。
雷蒙德伯爵從外表上看,不如雷納德伯爵那樣英俊,他瘦削的臉上,承滿了歲月的斑駁。
他的臉色有些復雜“洛薩男爵,我與你的父親曾經有過一段親密無間的關系,我曾經很擔心你會成為他那樣的人,執著于掀起接連不斷的戰爭,但好在你并沒有。”
洛薩有些疑惑道“大人,我對父親曾在這里做過的事情知之甚少,但若我父親的想法如此激進,他應該跟雷納德伯爵的關系很好才對。”
雷蒙德嚴肅的臉上,忍不住露出一絲笑意“你的父親曾經公然宣稱,雷納德是個沒有腦子的魯莽愚夫。”
洛薩愕然。
原來維爾納伯爵以前這么剛猛的嗎
明明距離維爾納伯爵從圣地返回,也沒過去幾年的時間,他怎么感覺維爾納伯爵的形象,跟他們口中的便已大相徑庭了呢
“好了,你所做的事情,陛下已然告知于我,這算你的一份功勞,我也很欣慰你能意識到,我們跟異教徒是存在妥協與合作的可能的。”
“此后,陛下與耶路撒冷的安危,便交予你和高弗雷之手了,切記要小心雷納德這個魯莽愚夫做出蠢事。”
洛薩點頭道“我會的,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