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任老兵們則指揮著農兵們,開始在車陣前布置鐵蒺梨等簡易陷阱,所有敕令騎士都被統一征走了,步兵中軍的力量前所未有的弱小。
吉爾神情肅然地看著遠處,已經開始有所動作的金國鐵騎,不禁暗嘆了一口氣。
要么就不給透風的機會,要么一出來,就得面臨這樣嚴酷的局勢,一千五的步兵,要面對五千鐵騎,讓娜這丫頭還真是看得起自己。
“敵人動了”
吉爾扯著嗓門大喊道“所有人撤回車壘,準備迎敵”
洛薩跟讓娜匯合了。
七百余披堅執銳的騎兵,在這城中側門前列陣。
他們似乎對于平白無故出現在這異國他鄉,去跟實力強勁的金國鐵騎作戰并沒有什么疑慮,只是像斥候騎兵連隊這樣的新兵,臉上不免流露出了些許初上戰場的緊張。
讓娜懷抱著鐵盔,神情澹然“人在做夢時,即使夢境再離譜,很多時候也根本意識不到,大概就是這個道理了。”
她見洛薩臉色不是很好看,稍稍壓低了聲音說道“這次算是我獨斷專行了,下次,我一定聽你的。”
洛薩“嗯”了一聲。
他其實能夠明白讓娜的顧慮,有人說,一頭雄獅帶領的綿羊,能勝過一頭綿羊率領的獅群。
但實際上,前者的破綻只會比后者更大。
讓娜從始至終,就沒有跟這些大宋廂軍或是民兵并肩作戰的想法,把羊群摻入獅群當中,只會使獅群也失去勇武。
驅羊吞狼這種戰術,不僅讓娜用起來順手,漁獵出身的金人同樣順手。
更何況,金人南下,就一直在打這種驅羊吞狼的仗。
十七個金國騎兵,趕得兩千名宋軍抱頭鼠竄,折損將近一半的戰例,還是洛薩講給讓娜聽的。
僅十七個人,就算生有三頭六臂,能真正殺死的宋軍也就百十號人罷了,余下的,都是互相踐踏而亡。
讓娜伸手按住眉心,滴咕了一句“吉爾告訴我,敵人已經派出了第一支百人隊,向車壘發起試探性的進攻了。”
吉爾作為守護騎士,他跟讓娜是有著特殊的聯系的,這使讓娜不僅能接收到吉爾的消息,甚至還能通過吉爾的眼睛來洞察敵情。
“但愿他們能夠頂住壓力。”
洛薩輕嘆了一口氣,他們這支騎兵,只有在戰事最關鍵的時候出擊,才能起到一錘定音的效果。
否則,就會輕易被數倍于己的敵騎攔截。
城外。
金兀術zhu或者說完顏宗弼此刻的心情很糟糕。
他怎么也沒料到,自己麾下的前軍竟然會莫名其妙葬送在這種地方。
“這清水縣城的宋人,竟敢殺我使者,那伙伏殺我前軍的敵人,一定就藏在這兒”
金兀術再清楚不過這些所謂宋人的骨氣了,他一路帶兵殺來,那些縣城大邑哪個不是緊閉城門,任由他縱兵劫掠鄉野。
若非他趕著時間想要南下擒獲那趙宋官家,只消稍微一圍城,就能嚇得那縣官,豪強奉上酒肉美女,金銀財寶,任憑他們取用。
金兀術麾下的漢人參軍諫言道“四太子,咱們追擊已經夠深了,如今您僅帶了本部半個萬戶的兵馬,若真出了什么問題,撻懶副帥那里可交代不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