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奈走廊。
燎人的熱浪,將空氣都炙烤的扭曲了。
就算現在已經是秋天,也別指望正午時分,能在荒漠中尋到半點涼意,而早晨剛起來時,往往又冷得要命。
切利尼娜側坐在駱駝背后,啪嗒一聲用大拇指撬開餅干盒,取出一根剛拿出來,就快要融化的巧克力餅干塞進了嘴里。
“攀過這座石山,就是我跟你們說的白石井了,那兒有充足的水源,足夠你們灌滿身上攜帶的所有器皿和水囊,但圖爾部的人也知道這兒,他們就生存在附近,我不敢保證他們愿意投靠你們。”
說話的是一個貝都因向導。
貝都因人作為一群松散部落,自然不可能是鐵板一塊,有人選擇上亞薩爾的戰車,也有人選擇去投靠外來的法蘭克人,后者絕大多數都是因為本地領主亞薩爾的倒行逆施。
但也有很多中立派,他們不愿離開已經生活了好幾代的領地,也不愿意為了法蘭克人和阿拉伯人的沖突而送命。
“你不用保證什么,我們十字軍不會特意攻打這樣一個偏僻的地方,只是希望能在我們需要時,從這里的部落手中購買到足夠的水源,可以用鹽,鐵器,谷物來換。”
一名本地騎士微笑著說道。
“我相信你們,但你得準備好浪費口水去說服圖爾部的人,他們的族長是一個不好相處的古板老頭兒。”
“說實在的,我不太擅長說服別人,除非是用這個。”
騎士拍了拍馬鞍上掛著的武裝劍。
“圣火在上,但愿事情不會演變成這么糟糕的地步。”
駝隊緩慢前進著。
翼騎兵們都已換了一副裝扮,他們騎著單峰駝,裹著一件白色的亞麻長袍,除眼睛以外統統裹得嚴嚴實實,戰馬都空置出來,在戰斗時才會騎乘。
這些駱駝的走路方式很有意思,每次邁步都是同一側的蹄子一起動,看起來就像是順拐了,這能使它們走在柔軟的沙地上,又平又穩。
“阿里什其實真是個好地方,我們學著科普特人,修建蓄水池,挖掘水井,灌溉山坡農場,可惜,昔日美麗的阿里什已經變成一片廢墟了。”
向導的眼神中充滿了惋惜。
成千上萬人要么被領主的衛兵驅趕著,背井離鄉,要么就只能留在那片被搜刮干凈,不剩一口干凈水井的城鎮里等死,這是一場徹頭徹尾的災難。
他不知道該怨恨誰。
十字軍還是亞薩爾亦或是下達這條命令的,狗娘養的埃及總督
“我們遲早會重建那里的,你聽說過神木嗎”
本地騎士得意地揚起頭“這是上帝的神跡,是我家大人作為神眷者的神跡,只要你們安然接受侯爵大人的統治,遲早有一天,這片土地也會向阿蘭德勒和新哈布斯堡一樣,變成一片沃土。”
向導的眼神中閃過了一絲向往,又覺得有些不切實際,神跡哪是那么容易得來的就是真的有,法蘭克人的王公也不會把它揮霍到西奈這片土地。
他有些無奈地笑道“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的話,我會第一時間皈依你們的十字教。”
本地騎士大笑道“會有那么一天的,伙計,而且事實早就證明了,圣火沒辦法庇佑你們,薩拉丁已經接連兩次敗于我家大人之手了。”
向導的臉色微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