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退開,到圣地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故事,但大人不是神父,沒有聽你告解的義務,他有更重要的,以矛與劍驅逐異教徒的偉大任務。”
“好了,讓他說下去吧。”
洛薩制止了莫德爾,說道:“她是被迫的,沒人會因此而指責她。”
“可我那可憐的妻子,還是跳海自殺了。”
朝圣者捂著臉慟哭起來:“她會下地獄的,圣子殿下,我希望,我懇求,您能赦免她的罪孽,我會用余生走遍所有的圣地,只希望她能升上天國。”
“抱歉,上帝許我以諸多恩惠,使我能代祂施展種種神跡,但從未明說過我是圣子。”
洛薩思索了片刻,在胸前畫了個十字,說道:“但若我是的話,我愿意寬恕你的罪孽,若我不是,我也祝愿你的妻子能得到救贖。”
“感謝您的寬容,愿上帝保佑您!”
朝圣者的臉上露出驚喜交加的神情。
洛薩的一系列神跡,許多他都曾親眼目睹,他去過耶路撒冷,去過新哈布斯堡,來到埃及的路上,還看到了已經大變樣的西奈半島——這樣的人,怎可能不是圣子呢?
“大元帥,大元帥閣下,求您為我做主。”
一個科普特難民試圖沖出來,被一個眼疾手快的衛兵一把推了回去。
洛薩拔高了語調:“諸位,這里不是教堂,也不是法庭,如果你們想要控告誰,可以去尋求巡警,法庭的幫助,如果你們想要悔過,請去尋找神父們的幫助。”
他本來只想來看看難民們的情況,實在不行,就雇船裝走一部分,送到西奈半島上去開墾荒地,可沒打算把時間都耗在這些瑣事上。
原屬薩曼老爺的一處宅邸。
獅心王理查接過薩拉森女仆送來的葡萄酒一飲而盡:“我原以為天底下最美味的葡萄酒都在高盧,富勒,你知道這瓶葡萄酒是哪產的嗎?”
“不知道,自從您號召發起十字軍之后,我已經很少喝酒了。”
富勒很坦誠,他是諾曼系的封臣,在曼恩與阿朗松擁有總計七十多座莊園地產,再算上他作為伯爵衛隊長的年薪,年收入在一千五百磅白銀左右。
這大概相當于三萬枚蘇勒德斯金幣,是一筆很大的財富。
但戰爭就是吞金獸,他得維持自己的武裝,修繕城堡,而且收到的稅款,有相當一部分都是實物稅,想要短時間內折現又是一大筆損耗。
理查有些尷尬地笑了笑,將酒杯遞給富勒:“是塞浦路斯,我們大元帥的領地產的,就是他頭銜里那個利馬索爾軍區,希臘人的地盤。”
伯爵衛隊長皺起眉:“這個洛薩爵爺的領地,還真是物產豐富。”
他從腰間飾帶扣里取出幾顆椰棗,遞給理查。
甜味在這個時代是種很珍惜的味道,即使對國王而言,能在每餐的面包上涂抹一層蜂蜜,也是一件很享受的事。
但在圣地,椰棗想吃多少就能吃多少。
“嘗嘗這個吧。”
理查取出一封紙包,里面裝著泛黃的糖塊兒,這是塞曼努德一家甘蔗壓榨坊制出來的,薩拉森人栽培甘蔗,本就是為了制糖,洛薩占據塞曼努德城后,屬于原領主的榨糖工坊也就成他的了。
“這也是洛薩公爵的產業?”
“你說呢?”
兩人相視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