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哪?”
他的聲音很微弱,但抬著擔架的狼族戰士還是第一時間聽到了,并且給出了回答:“送你回城里的路上,我們本以為你們都已犧牲了,是洛薩先生說,陣地上還有一個幸存者。”
“一號炮臺…真就只剩下我了。”
雖然早有猜測,但一瞬間,恩里克還是感覺心臟一陣抽痛。
“嗯。”
狼族戰士的情緒很克制,他們趕到的時候,也被陣地上的慘烈情景震撼到了,這名普通士兵,就靠著旗桿躺著,是整個陣地上唯一的活人。
“你們都是好樣的。”
“不,不是我們,是他們。”
恩里克的聲音有些微弱,眼淚嘩就流了下來:“他們都比我勇敢,唯獨我最懦弱,所以我活了下來,這不應當。”
狼族戰士低聲安慰道:“別說話了兄弟,你現在應該做的不是胡思亂想,而是回城里吃一頓熱飯,泡個熱水澡,再好好睡一覺,帶著他們的那份兒好好活下去。”
恩里克沉默了半晌,才開口道:“我其實沒受什么傷吧?我沒中彈,只是被敵人炮彈震到了幾次,你們能不能把我送到二號炮臺,我想繼續戰斗。”
狼族戰士一陣無語,低聲道:“你肋骨都不知道斷了幾根了,你只是個普通人,已經做到了自己所能做的,接下來的戰斗,該交給別人了。”
“可我不想回城里,大伙兒的家人都在那兒,我不知道該怎么面對他們。”
恩里克低聲啜泣了起來,他痛恨自己的懦弱,也痛恨自己現在的行為,一點也不像一個戰士,辱沒了一號連隊用鮮血掙下來的聲譽,但他就是止不住。
他想到炊事員常佩戴的吊墜里,夾著的兩個金發女人的照片,一個是他的妻子,一個是他的女兒。
又想起班長常跟他們說的,等戰爭結束以后,去自家果園品嘗母親栽的柑橘和漿果,那個勤勞的老婦人想必也在城里,翹首以盼等著自家孩子歸來吧?
兩名狼族戰士不再說話了,他們能理解這種情緒,但正因為能理解,才知道此時語言上的安慰,究竟有多么蒼白。
...
“敵人只派了鐵公爵出手,他們后面肯定還有不止一道陷阱,但或許是覺得拉冬的分量太輕,不足以使他們暴露,所以便沒有出手。”
洛薩從龍背上翻了下來,同等待良久的朱利亞諾等人說道。
他的直覺比拉冬更敏銳,在敵人的陣營當中,他敏銳察覺到了一股既熟悉,又陌生的氣息,這股氣息帶給他的威脅感,又是空前強烈的。
“未來,我會繼續騎乘拉冬出戰,看看這幫英國佬究竟能有多沉得住氣。”
“這太危險了。”
朱利亞諾神情嚴峻,他不是不知道有巨龍出戰能減少己方多少損失,但此戰勝負,幾乎有一半都系在洛薩一人身上,沒了魔龍的威脅,僅憑己方的施法者,是斷然不可能攔截下敵人的浮空艦隊的。
隨著時間推移,英國佬的心里預期無疑也會逐漸下滑。
起先,他們可能只想以微弱的損失贏下此戰,不愿冒著破壞白水晶礦脈的風險,但真打紅了眼,誰知道那些英國佬會不會喪心病狂到用浮空飛艇,直接連礦脈與新巴斯利卡塔,一同炸上天?
“朱利亞諾先生,在保命這方面,我還是有些心得的。”
洛薩拒絕了朱利亞諾的勸說,他有兩條命這件事倒是沒說出來——其實是有三條命的,只是這個世界里沒有生命之樹,他死了也不可能憑空生出一棵給他重生。最近轉碼嚴重,讓我們更有動力,更新更快,麻煩你動動小手退出閱讀模式。謝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