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巴斯利卡塔,西墻炮臺。
戰斗進行的如火如荼,但尚未波及到這邊,不過顯然這短暫的安寧,不會持久太久。
埃德加是個西西里移民,一個平平無奇的民兵隊長,他以前在北方做過一段時間的契約奴。
沒有保障,拿不到薪水,甚至連飯都吃不飽。
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妻子為了生計,進入到了當地的酒館,做了應召女郎,最終跟著一位據說是有身份的英國佬頭也不回離開了,最后聽說她的消息,好像是被那英國佬玩膩了轉手賣到了紅燈區。
后來埃德加好不容易擺脫了契約奴的身份,加入到了當地拉丁裔社區幫會當中,也就是所謂的黑手黨。
但宣稱能為同鄉做主,不再受本地佬欺凌的黑手黨,又不是什么慈善組織,他們仿效故鄉的狼族家族結社,但又沒有親緣關系作紐帶,所有本土來的同鄉不過是他們手中的一種資源。
女人,用來出賣身體,男人,也用來出賣身體,不過是另一種意義上的。
在被幫會要求殺死一名敵對分子以后,他終于脫離了組織,并且為了擺脫追殺,踏上了一艘走私船,來到了德克薩斯。
英屬北美,或者說阿美利加,從來都不是英國佬宣傳的那種遍地是黃金的天堂。
或者說,英國佬口中遍地黃金的天堂,就是建立在他們這些外來移民,并且是沒有身份,沒有人身權利的移民身體上的。
他們屬于人礦,跟黑奴一樣,甚至比黑奴還更廉價一些。
他剛到德克薩斯的時候,便聽人們說在這兒,只需勤勞,就能致富,就能獲得公民身份的時候,他對此是持懷疑態度的。
他早已習慣了去看,而不是去聽。
直到他懷疑的一一得到驗證,他才知道原來這個世界上真的有屬于他這種人的樂土。
現在有人要毀掉這一切,他毫不猶豫便站了出來,比做黑手黨時更堅定地拿起了手中的槍,捍衛這來之不易的生活。
再后來…他覺得自己墜入了愛河。
那是一個傍晚,自己扛著沉重的彈藥箱,要登上三十層臺階,結果險些摔下城墻。
是那位戴著黇鹿兜帽,看起來就像詩,歌劇等——一切他只是聽說,從沒看過的,但能跟美好劃上等號的元素,都能拿過來形容她,她拯救了自己。
據說,她是來自德邦的公主。
他這種卑賤的人,是不敢對這樣尊貴的人,有半點奢望和肖想的,他只是想,想要讓薇薇安娜小姐記住自己…哪怕為此付出生命。
站在城墻上,他抑制不住地去偷瞟那道穿著黑白兩色戰裙裝的女子,幻想著危機來臨時,不顧一切將她推開,然后露出灑脫的笑容。
埃德加,記住,在臨死前,一定要笑得帥氣一些。
他這樣想著,臉上便露出了一絲甜蜜的笑容。
薇薇安娜沒有注意到人群中灼熱的目光,因為這樣的目光,從她出道以來便經歷太多了,她已完全能區分出其中哪些存在危險,哪些可以將其漠視。
“芙琳小姐真果斷!”
她忍不住驚嘆,鮮血王庭本就富有神秘色彩,種種波瀾詭譎的法術,她覺得換做自己全盛時期來應對,也絕難取勝。
此外,芙琳表現出的戰斗智慧也讓人贊嘆。
在她身邊,高大的鬼族女將軍單手扶著一面黑色盾牌,神情淡然地抬頭端詳著城市上空,那大顯神威的鮮血暴君:“芙琳的天賦確實不錯,如果大人還能出手,兩人聯合起來,掃清頭頂這些飛行物不在話下。”
這位血族小姑娘,幾乎是在般若眼皮子底下成長為現在這副模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