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方響起了牛角號悠揚蒼涼的聲音。
緊跟著,是一連串的狼嚎聲,密密麻麻,叫得直瘆人。
許多伊萬部的士兵們都聯想到了“韃靼人的薩滿能驅使風火閃電,還能驅使草原上的群狼”的傳說。
地面震動的幅度越來越大,很快,在那山壁之上,出現了一頭高大健碩,肩高堪比駿馬的白狼,它蹲坐在地上,黃色的瞳孔當中充斥著嗜血與暴虐。
它高昂起脖頸,帶起此起彼伏的狼嚎聲,顯然,它就是狼群的頭領。
伊萬屏住了呼吸,凝視著這頭可怕的畜生。
在那畜生身后,一個戴著鐵面具的男人,駕馭著坐騎,緩緩出現。
男人挎著一把騎弓,馬鞍兩側密密麻麻懸掛著八只箭袋,華美的金色鱗甲,彰顯著此人韃靼大將的身份。
男人身后,十余名怯薛親衛跟上。
“哲別大人,遼狗在遠處平原上列陣,看起來是要跟我們打一場正面的交鋒了!”
哲別摘的怯薛軍的權力,能統帥怯薛軍,是因為他本身就是那位草原天驕的怯薛親衛。
“遼狗軟弱,被金狗驅趕到了戈壁上,又被速不臺燒了王帳,灰溜溜跑到了撒馬爾罕,何時有了這種敢跟我們正面對抗的骨氣”
哲別冷笑了一聲:“通報速不臺,遼狗可能有埋伏,讓他另外準備一支親軍殿后;另再通知薩滿大人,先來陣神風吹散他們的陣型。”
“是!”
又等了許久,在伊萬心目中頗為神秘的韃靼騎兵們,終于顯露了真容。
他們漫山遍野涌來,保持著一種既松散,又富有秩序的陣型,從山的兩側包抄過來,與遠處的契丹大軍遠遠對峙著。
最前方,韃靼大將速不臺一馬當先,帶領著一支全部由繳獲的金國鐵浮圖甲胄武裝起來的精銳重騎兵,他們挎著弓,背著槍,遠戰能射,近戰能沖。
兩翼則全是穿著各式皮甲,札甲,鱗甲,看上去不太整齊,但盡數展露出一種剽悍氣息的輕騎兵。
再側翼,則又是仆從軍的騎兵了。
那些回鶻騎兵們看上去的氣勢顯然沒那么嚇人,爾后姍姍來遲的步兵們,則更加孱弱了,完全就是一群征召來的部落民,還都是部落當中的奴隸,裝備簡陋得令人發指。
速不臺來到陣前,大笑道:“遼狗大將何在,我就是擊敗了把你們打成喪家犬的金狗的速不臺,這么大的恩德,值得你們這些遼狗來陣前磕十個響頭了吧”
契丹貴族們頓時群情激憤,破口大罵了起來。
罵人不揭短,速不臺只一句話就把這些流亡異域,被迫離開中原世界的契丹貴族們給點燃了。
旋即,契丹貴族當中也沖出了一騎,屈出律大笑道:“我當是誰,原來是兀良哈部的奴隸之子速不臺,換做往年,你連跪倒我面前給我牽馬墜鐙的資格都沒有,那韃靼汗也真是無人可用了!”
速不臺哈哈大笑起來:“瞧瞧,我大韃靼的勇士們,我就說喪家犬喜歡抱團,被金狗趕跑的遼狗,如今也跟被咱們親手打跑的乃蠻狗混在一起了。”
一眾韃靼部眾頓時哄笑了起來,他們都是直屬于速不臺萬戶的部眾,都參加過大敗金國的野狐嶺之戰,屬于絕對的精銳,絲毫看不上這些喪家之犬的契丹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