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高弗雷男爵這種,麾下能武裝起數百輕重騎兵,已是王國內部相當顯赫的權貴了,不然也不可能僅憑自己就扛起了王黨大旗。
有人立刻表態:“陛下要殺他,他肯定該死。”
另一名圣地貴族忍不住反駁道:“那陛下要殺你呢”
“那就是我也該死!”
“你!”
“簡直是瘋了,陛下這么做會使人人自危的。”
東方的宋朝是皇帝與士大夫共治天下,歐洲的傳統則是國王與貴族共治天下。
按照圣墓守護者,布永的戈弗雷頒布的“耶路撒冷條例”,國王有權處決一個犯有重大過錯的封臣,只是鮑德溫四世從沒行使過這一權柄。
久而久之,刑不上貴族,最起碼是大貴族,也已成為了一種公認的潛規則,除非涉及到謀反,弒君這種不可饒恕之罪。
“難道陛下還沒有權力處決一個罪犯嗎”
“當然有…只是,我覺得單就雷納德爵爺帶著麾下騎士殺死了十幾個異教徒這件事,作為一個大貴族,實在是夠不上直接被處決的下場。”
除了這個原因,還有許多不能明言的緣故。
許多十字軍私底下也做了搶劫,敲詐等違背軍規的事,畢竟大馬士革的市民階層還有神職人員實在是太富裕了,財帛動人心,在利益面前,洛薩的權威也不是百分百管用的。
只是他們的行為更隱秘,沒被督戰隊逮到,被敲詐的市民以為他們是一伙的,加之語言不通等,對方也做的不是太過,也不可能站出來告狀。
越來越多的十字軍向廣場匯去,他們有些人想要勸諫洛薩收回成命,但更多的人無非就是看個熱鬧。
作為大貴族,洛薩挑的這個殺雞儆猴的目標可以說是恰到好處,既不會觸動雷納德等老牌貴族的神經,又足以震懾人心——連雷納德都殺得,殺不得你嗎
城里喧囂,城外也不安靜。
成群結隊的大馬士革戰俘被分散押送著,去往了城外十字軍留下的各處營,被剝去甲衣,失去賴以維生的武器的他們的神情有些迷茫,充斥著對未來的恐懼。
“我們會被賣到礦井做奴隸嗎”
有人小聲嘀咕著,奴隸也有高低貴賤之分,馬穆魯克們本就是奴隸,但誰又敢輕視他們薩拉丁的家奴,那些卑賤的黑皮奴隸們更是連一些達官顯貴都要小心討好。
“賣成奴隸還算好的,我現在就擔心他們是要把咱們關進營地里,然后讓魔龍一口把我們統統燒死。”
“不能這么等死,咱們跟他們拼了算了!”
“蠢貨,那都是猜測,咱們手里沒有武器,也沒穿甲胄,那些十字軍騎士只要一個沖鋒,咱們在這曠野當中就是被他們屠殺的份兒!”
“那也比等死強啊!”
押送他們的,懂得薩拉森語的士兵們深深地看了一眼人群中的“煽動者”,終于還是開口道:“別瞎想了,你們不會被處決,也不會被變賣為奴,但你們手上沾染了基督徒的血,必須要以勞動來贖買你們的自由。”
這些薩拉森士兵,尤其是馬穆魯克這種掌握有不錯戰斗技巧的職業士兵,屬于不安定因素,是絕不可能隨意放掉的。
洛薩的應對措施也很簡單,那就是組建勞改營,甄選出其中表現優異,比較合作的目標,吸納進軍隊里,普通分子勞作后自贖為平民,死硬分子就要趕進礦井里了。
像方才那個煽動俘虜們起來反抗的,就被押送他們的士兵列為了“死硬分子”,要下礦坑勞作三年——這基本上已經等同于判死刑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