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托也造訪過圣地,雖然回來時很不屑地表示圣地的貴族們已經腐化墮落,不復先輩的勇武,但心底其實是萬分憧憬的。
在他,哦不,應該說是在絕大多數歐洲貴族們的眼中,去海外當個一城之主,都勝過留在歐洲當一個鄉下伯爵。
維爾納終于看完了信件,看著自己興沖沖的長子,忍不住訓斥道:“已經快要成家的人了,還這么不穩重。”
奧托尾巴都快翹到天上了:“咱現在已經是皇族了,還要跟下洛林的那個蕩婦結婚您不也覺得戈特弗里德那個老東西不是個厚道親家嗎”
那洛薩豈不是白當皇帝了。
維爾納輕哼道:“沒得到圣座陛下的加冕,他那是僭越稱帝。”
奧托忍不住說道:“先后幾次擊敗薩拉丁,解圣城之圍,光復埃及,大馬士革,洛薩現在手里攥著三頂王冠,又從東帝國手中得到了半個帝國的法理,他怎么就僭越了”
“再者說了,洛薩要真是駕著他的魔龍,跑到教宗城去,圣座陛下還敢讓他站在冰天雪地里等著不成”
卡諾莎之恥將教宗的權威推上了頂點,但緊跟著來自亨利四世的報復,又赤裸裸地彰顯了什么叫做“皇權至高無上”。
何況在奧托看來,薩利安家族的亨利四世根本就沒資格跟洛薩相提并論。
維爾納一時間有些猶豫,他這些老派貴族,就是在皇帝與圣座的權威照耀下成長起來的,這輩子最大的愿景就是把哈布斯堡的家族領地從阿爾高拓展到士爾高,將蘇黎世納入治下在他眼中都是奢想。
至于什么將整個瑞士高原納入治下,創建一個得到皇帝認可的“瑞士公爵”頭銜,或是如策林根家族一般,獲得個“勃艮第副王”頭銜,那都已經是重病時喝多了“顛茄酒”時的狂想了。
洛薩在海外接連戴上了三頂王冠,還要建立海外帝國的消息,實在是讓他有些反應不過來。
埃及王冠的含金量自不必多說,耶路撒冷也是基督世界里最神圣的冠冕,洛薩戴上這三頂王冠,就意味著將基督教五大牧首區的其三都納入了治下。
他板起臉,冷哼道:“就算是這樣,洛薩打下的帝國,跟你又有什么關系”
“我又沒奢想他封我個公侯,以我的本事,單管一座城市總沒問題吧!”
維爾納沒好氣道:“那家族祖地怎么辦不要了”
奧托翻了個白眼,心說,就這窮鄉僻壤,丟了就丟了唄。
只是他心里這么想,嘴上卻是萬萬不敢說出口的:“祖地當然不能丟,但您任命一個心腹代管不就好了,左右這些領地的產出加起來,也比不過洛薩手底下隨便一座城市的稅金。”
“哼,洛薩打天下的時候沒你,現在坐上帝位了,你倒是上趕著要去了,你也好意思”
奧托很是無所謂道:“那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們是血脈兄弟,左右他也得大封群臣,我不比那些不相干的人更值得信賴”
維爾納冷笑道:“如果你想借著這事逃婚的話,我奉勸你絕了這個念頭吧,婚約已訂,經過了教會審查,封君認可,已沒有改弦易轍的余地。”
奧托忍不住扯起嗓子嚎了起來:“父親啊,我知道您覺得自己當初把洛薩趕出家門,有愧于他,不愿承他的情去海外享福,但您也不能把我往火坑里推啊。那戈特弗里德的女兒是個什么貨色啊,簡直就是馬廄里隨意交配的母馬,把蛋隨便下在別人巢里的杜鵑,難道哈布斯堡家族的威名,還需要跟這種女人聯姻來體現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