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朗茨在卡爾皇儲充滿“擔憂”“震撼”的情緒中,屏退了所有人,將這座華麗的大廳化作了父子兩人角逐的戰場。
“你還知道回來!”
魯道夫自顧自找了把椅子坐上,神情從容:“艦長不是警告過你,不要讓斐迪南去伊利里亞巡視嗎”
老皇帝抬高了語調:“你在質問我還是說,你認為我是想要故意害死他斐迪南哪點都不好,就有一點比你強,他從來不缺乏勇氣!”
他跟斐迪南雖然不和,但斐迪南之死,于哈布斯堡家族而言絕對是一記重創,因為斐迪南再怎么沒接受過皇室教育,也參政這么多年了。
不像卡爾皇儲,既沒手段,也沒圍繞著他的政治團隊。
魯道夫冷笑著,橫眉冷對:“或許吧,如果對您,對這個家族有利的話,還有誰是不能犧牲的呢”
老皇帝深吸了一口氣,解釋道:“沒人能要求一個皇儲在自己的領土上對肖小退避三舍,即便是我也不行。”
更何況,塞爾維亞蕞爾小邦,如今已全境淪陷。
誰又能想到他們竟敢以身入局,挑戰德邦這個世界前三的列強呢
其實魯道夫也不認為弗朗茨會是故意害死斐迪南的,老皇帝辦不出來這種昏招。
“我母親在哪”
“你還好意思提你的母親”
弗朗茨像是只遲暮的雄獅,瞪大了憤怒的眼眸:“在你離去以后,你的母親就像失去了靈魂的軀殼,她再也不執著于打扮自己,參加宮廷的宴會,避世,隱居,滿世界亂逛尋找你的蹤跡,不然也不會死于刺客之手。”
魯道夫的呼吸變得急促了起來,他沉默了許久,緩緩抬起頭,滿是淚痕的臉上,卻帶著比老皇帝更熾烈的怒火。
“你以為是我害死了母親”
“不,是你!是宮廷的壓抑,皇權的專橫,母親本就是一只自由的鳥兒,如果不是嫁給你,她本應享有快樂的人生,是你親手剝奪了這一切。”
弗朗茨怒道:“放肆,她是皇后,享受無數人的頂禮膜拜,承擔自己的職責難道不是理所應當的事嗎你這個懦弱,無能,毫無擔當的兒子,哪有資格站在這兒來指責你的——為了這個家族付出了畢生心血的父親!”
魯道夫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么,但最終還是化作了一聲深深的嘆息。
“瞧,你始終不曾扮演好一個丈夫的角色,更別提一個父親的角色了。”
魯道夫疲憊地說道:“您是一個皇帝,即便在家里也是一樣,你試圖讓所有人按照您的意志前行,但帝國內部的邦國們不會,匈牙利人不會,克羅地亞人不會,波希米亞人也不會。所有人的叛逆,都只會使您更想要讓我們都成為您的提線木偶,仿佛這才能彌補您的失敗。”
他抬起頭,認真看著這個對自己而言,相隔沒多久,但變得蒼老了許多的男人。
“但那是不可能的,您做不到使萬民臣服,也做不到使我和母親臣服。”
老皇帝氣急攻心,將桌上的印章,文件丟得漫天都是。
“洛薩究竟派你來做什么”
“既然帶走了你,為什么就不能讓你永遠不要出現在我的視線里!”
“他既也是哈布斯堡家族的人,難道就不知道如你這般的子孫,對這個家族而言就是完完全全,徹徹底底的毒瘤嗎”
魯道夫沉默了片刻,輕笑道:“我也不知道為什么會出現在這兒,按照艦長先生的計劃,我們本該出現在普魯士,幫助威廉選侯擊敗東線的敵人的。”
他抬起頭,神情冰冷:“沒錯,我們會幫助您在帝國內最討厭的敵手的繼承人,斬獲開戰以來最偉大的榮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