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聲音突然響起。
“快躲開!”
特尼斯基神情陡變,拉著身邊的司務長便是縱身一躍,滾落了一旁的水溝里。
轟!
哪怕是泡在冰冷的泥水當中,特尼斯基都能感覺到頭頂有一條火龍飛過。
等他們再爬起來時,原本男人所處的位置,已被炸出了一個深坑。
司務長忍不住罵道:“該死的,普梯洛夫兵工廠還生產白水晶手榴彈”
特尼斯基點了點頭,白水晶手榴彈的制造難度不高,普梯洛夫兵工廠連戰爭機械都能生產,臨時制造一批白水晶手榴彈又算什么稀罕事
在一路丟下十余具尸體以后,特尼斯基的連隊終于抵達了普梯洛夫兵工廠外。
此時的兵工廠,外部已堆滿了各種雜物制成的“拒馬”,入口處還架起了兩挺重機槍,裝甲步兵的鉚接裝甲被他們拼湊起來,充當了臨時要塞。
特尼斯基拿著望遠鏡端詳了許久,也不敢輕舉妄動。
哥薩克時常被沙皇用于鎮暴,最大的優勢就是機動性足夠強,能在叛逆還不成氣候的時候,就趕赴戰場,但若是敵人已經完全站穩腳跟,這點優勢也就成了劣勢了。
后方的隊伍突然躁動了起來,一個藍袍子推開眾人,大搖大擺走了過來:“怎么回事,為何還不進攻”
特尼斯基簡單行過禮后,推脫道:“我們缺乏重武器,就這么點人,根本不可能奪回兵工廠。”
藍袍子是皇家法師的象征,雖然特尼斯基認不得對方身上繁復的紋代表什么等級,但哪怕隨便挑出來一個施法者,地位也不是他區區一個低級武官所能相比的。
“叛軍不過幾百人,再加上有我助戰,還需要等什么重武器”
藍袍子趾高氣昂道:“拉斯普丁大人有令,天亮之前必須肅清一切叛逆。你難道想違背拉斯普丁大人的命令嗎”
特尼斯基只得無奈道:“不敢,我們這就發起進攻,有勞閣下進行火力支援了。”
藍袍子不耐煩地擺了擺手,拄著法杖走遠了。
哥薩克們開始架設臨時的炮兵陣地,即便他們攜帶的那些小口徑火炮根本無法擊垮兵工廠那原是為抵擋浮空飛艇轟炸的廠房,有也總比沒有強。
司務長湊到特尼斯基跟前,小聲嘀咕道:“那個該死的和尚懂個屁的打仗,咱們真要聽他的命令,把兄弟們的小命葬送在這兒”
拉斯普丁是羅曼諾夫皇室的施法者顧問,因治愈了阿列克謝皇儲的血友病而深受沙皇夫婦的信賴,其地位之高,甚至能直接插手前線的戰事。
哥薩克們一點也不喜歡這個混跡宮廷的西伯利亞農夫,認為他是只會裝神弄鬼,躲在大后方作威作福的神棍。
“又能有什么辦法”
特尼斯基苦笑道:“沙皇陛下在前線,圣彼得堡最大的人物就是皇后,那妖僧拉斯普丁又深受皇后信賴,他說話的份量比軍部的命令都重。”
司務長啐了口唾沫:“但愿那個眉毛長在天靈蓋上的藍袍子,本事能跟他的口氣一般大。”
“對了,連長,那藍袍子剛才說叛軍只有幾百人,是真是假”
“但愿是。”
特尼斯基擰著眉,聯想起路上遭遇的襲擊,彼得保羅要塞的槍聲,他實在樂觀不起來。
轟——
隨著一聲炮響,進攻開始了。
哥薩克騎兵團的炮兵連隊發力了,這些專業的炮兵,仗著從法國進口的小口徑速射炮把叛軍的炮兵壓得抬不起頭,很快就端掉了外圍的幾個機槍陣地。
那藍袍子也出手了,只見他嘴里吟唱著法咒,法杖一揮,便有火球迸射而出,那威力一點也不比小口徑炮彈弱,而且異常靈活。
特尼斯基親眼看到有一枚火球竟似長了眼一般,拐著彎躲過了叛軍射出的槍彈,投進了一處用裝甲板拼成的堡壘當中。
隨著一聲轟鳴,叛軍在兵工廠外圍的陣線已幾乎被清掃一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