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務長拉動槍機,退出一粒黃澄澄的彈殼:“就是這副趾高氣昂的勁兒實在令人討厭。”
“施法者老爺們不是向來如此嗎”
特尼斯基笑了笑:“只要他能派上用場,就是把眼睛裝在腦門上又怎樣。”
司務長的神情突然微變:“要我看,這家伙一定是瘋了!”
只見那藍袍子,似是發現敵人根本無法穿透自己的魔法護盾,居然膽大到走出了掩體,揮舞著法杖大笑道:“省省吧,這可是拉斯普丁大人賞賜給我的寶物,你們這些賤民根本想象不出來它的強大!”
灼熱的彈頭卡在半空中,被那肉眼無法捕捉的魔力護盾輕松攔截了下來,連一絲漣漪都未泛起,拉斯普丁身為如今圣彼得堡的隱君主,可以調用的資源遠超普通人的想象,給予自己私生子的,赫然是一件神器級的護符。
藍袍子的行為看上去實在冒險,但帶給起義軍士氣上的打擊,卻是無與倫比的。
一個無論如何都打不死,打不到,卻能毫無顧忌向己方傾瀉火力的敵人實在是太可怕了。
“我就說只有施法者才能對抗施法者,這下我們完了。”
“布隆施泰因掩護我!”
有人絕望哀嚎,也有人抄起一枚白水晶手榴彈一個箭步飛躍了出去。
他似是練過基礎的呼吸法,比尋常手榴彈更沉重的白水晶榴彈在他手中竟像是飛出的鳥兒一般,徑直跨越了上百米的距離,落到了藍袍子的身邊。
轟——
火焰將藍袍子的身影吞沒。
但下一刻,伴隨著藍袍子那猖狂的大笑,一道火球轟然便將那位投彈手燒成了焦炭。
藍袍子托舉著一個火球于掌心之中,從硝煙當中緩步走出,仿佛上流社會正托舉著餐盤的侍應生,很沒品,但他自己顯然不這么覺得。
“連白水晶榴彈都傷不到他,我們還有什么武器可動用的”
“現在該怎么辦”
“沙皇擁有這么可怕的力量,我們真的有可能成功嗎”
叛軍這邊,士氣已跌落谷底。
誠然,如果沒有那名施法者的話,由兵工廠工人組成的起義軍,占有地利優勢,即使面對的是精銳的頓河哥薩克也有一戰之力,但世事從來沒有如果。
布隆施泰因大呵道:“同志們,聽著,我們現在站立的地方,每一寸都浸透了勞動人民的鮮血和汗水。我們或許會失敗,但反抗絕不會因我們的失敗而停止。”
“想想我們為何拿起武器來,是為了再也不用在工廠里被皮鞭抽打,為了孩子們能吃上熱面包,為了那些凍死在戰壕里的兄弟不再白白送死!”
“誰想當逃兵可以走,沒人攔著。但記住:今天你躲過了子彈,明天你的兒子還要在同樣的枷鎖下顫抖!”
沒有人離開。
只是有人小聲嘀咕道:“可這有什么意義,跟敵人的實力比起來,我們太弱小了。”
敵人只是一支哥薩克騎兵團,沒有那些強大的戰爭機械,裝甲步兵,施法者也僅止一人。
這樣都失敗了,是不是證明武裝起義根本就是一條看不到光明的未來
布隆施泰因扯下了帽子,將它丟到了腳下:“就算我們今天倒在這里,明天也會有一萬個工人、一萬個農民站起來,踩著我們的血跡前進!這就是我們戰斗下去的意義!遲早這些肉食者會明白,勞動人民的性命,不是用來踐踏的,勞動人民的力量,就算僅是一顆火星,團結起來也足以燎原!”
“我們要戰斗到底!”
“跟這些白匪拼了!”
起義軍們鼓起勇氣,紛紛露出了視死如歸的神情,即便陷入到最深的絕望當中,他們擔憂的也從來都不是自己生命上的安危。
誰料這時,一直沒什么動作的安娜,突然伸出手指了一下。
一道血色閃電從她的指尖躍起,以肉眼難見的速度命中了場中的藍袍子,那道仿佛天塹一般的護盾,在這道紅色閃電面前竟沒發揮出絲毫的作用。
啪——
藍袍子的頭顱炸開,無頭尸身倒在了地上。
與此同時,小姑娘似也被嚇了一跳,驚訝地張大了嘴。
這是我做到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