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上前盤問一下,興許雙方還都沾親帶故呢。
波斯船長苦著臉解釋道:“自從這些異教徒占據了埃及以后,組織起了數次規模浩大的遠征,那些法蘭克人駕著船駛出紅海,一路南下,把非洲沿岸的諸多商棧,城邦統統占為己有。如今,天竺海再也不止是我們拜火教民的天下了。”
伊萬心說,法蘭克人再壞,恐怕也比不上韃靼人。
兩者正該好好碰一碰,來一回狗咬狗。
若韃靼人大敗,他就趁勢起兵,把河中地區一占,那便是稱王稱霸,翻身做主了。
傍晚。
伊萬跟富爾克坐到船艙里,喝著發酵葡萄汁,伊萬手里還盤著一串契丹貴人的念珠,有些擔憂道:“咱們就快抵達法蘭克人的艾拉港了,但我心里卻總有一種不詳的預感。”
富爾克寬慰道:“放心吧,洛薩陛下是個寬容的君主,他是不會為難我們這些使者的。”
伊萬壓低了聲音:“富爾克,你還記得韃靼人當初是怎么跟喇子模人翻臉的嗎”
兩年前,屈出律試圖跟剌子模締約,共抗韃靼大軍。
剌子模表面應允,實則卻在戰爭開始后,趁火打劫,攻占了西遼治下的呼羅珊等地。
因此,韃靼人與剌子模起先也維持著和平,兩者井水不犯河水,各自趴在西遼的尸骸上大快朵頤,韃靼人還特地派出了使者出訪剌子模。
結果就是因為這次出訪,導致雙方直接撕破面皮廝殺了起來。
富爾克遲疑著道:“好像是韃靼大汗想認喇子模的君主當兒子。”
伊萬攤開手:“對嘍,我擔心咱們這位大汗還想這么干,你們那法蘭克人的皇帝,洛薩陛下再是寬仁,他這種人物,又豈會忍受這樣的屈辱”
“就是他是個屬王八的忍了,他手底下那些驕兵悍將可未必會忍。”
伊萬是想要看法蘭克人和韃靼人廝殺得血流成河,但不代表他想要拿自己去祭旗。
富爾克也動搖了。
雖說投靠了新老板,但讓富爾克折服的,只是韃靼人強大的軍威與鋒利的屠刀。
對于韃靼人的文化水平與措辭,富爾克還是難以抱有任何期望。
“要不,我們拆了國書看看耶路撒冷的工匠水平不錯,興許能在不傷火漆的情況下,把這封信拆開。”
伊萬搖了搖頭:“你瘋了,這國書上有韃靼薩滿施加的封印,誰要拆信,韃靼薩滿都能看在眼中。而且,你拆了信又能怎樣是動筆去改還是拋下部族流亡海外”
他嘆了口氣道:“眼下,也只有祈禱這些韃靼人能吸取上一次的教訓了。”
第二天清早。
伊萬和富爾克是被波斯水手們驚訝的呼喊聲吵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