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在看什么?”
怯薛首領巴爾思忍不住問道。
富爾克在胸前畫了個十字,一臉虔誠道:“是神木,皇帝陛下親手栽下的一棵神性之樹,早在三年前它就已經跟艾拉港的齊格菲高塔一般高了。”
巴爾思有些不敢相信:“你說那一大片,是一棵樹?”
“胡扯!”
“簡直是放屁!”
他還有一眾怯薛們覺得富爾克簡直就是瘋了,懷揣著這種心情,巴爾思揮動馬鞭,加快了速度繞過了那些一路朝拜的朝圣者。
“等等我,頭兒!”
后面的怯薛軍追上來的時候,只能看到巴爾思像是中了定身咒一般,靜立在了原地。
就在遠方,仿佛一座無垠無限的綠色穹頂,遮天蔽日的橫亙于世間。
深棕色的粗壯枝干,仿佛擎天支柱。
那是生命之樹,歷經三年發育,吸納了無數朝圣者信仰之力,已完全匹配的上真神名號的生命之樹母株!
“長生天啊!”
“這怎么可能!”
怯薛軍們像是失了魂一般,向著這棵巨樹縱馬狂奔而去,但這棵樹看上去離得很近,真向它跑起來,卻又像是天邊的太陽一般怎么也追趕不上。
“止步!”
在他們的前方,一道哨卡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一個個披堅執銳,渾身包裹在“鐵罐頭”當中的精銳,端著弩機,弓箭對準了這些在大陸上縱馬狂奔的怯薛軍。
在哨卡兩翼,更是各有一隊披甲騎兵奔出。
“別動手,我們是使者!”
巴爾思喊了句,又趕忙回頭叮囑道:“所有人,都不得妄動!違令者,軍法處置!”
就連鼻孔朝天的怯薛軍,此時臉上也不敢再露出那桀驁不馴的神情。
他們再是野蠻,也知曉那精鋼般的鐵甲,如此訓練有素,令行禁止的戰士,擁有著非同一般的戰斗力。
韃靼人跟傳統的草原游牧部落是最根本的區別就在于此,大汗制定的《大扎撒》,以極端嚴苛的軍律約束著每一名韃靼士兵。
對他們而言,紀律比個人勇武還要更加重要。
到來的披甲騎兵們很快就包圍住了這些怯薛軍,這幫人的武備都留在了船上,身上也僅是佩戴了馬刀作為武器,真要跟這些披堅執銳的“拂菻騎士”們發生了沖突,恐怕連一分鐘都不到就會被屠殺殆盡。
“他們嘰里咕嚕說什么呢?”
帶隊的敕令騎士忍不住抱怨道。
“我知道!”
隊伍里,一名出身于“怯薛軍”兵營的騎士指了指自己的腦袋:“我還說當初得到神啟時,掌握的是什么稀奇語言呢,沒想到正好能聽懂他們說的話。”
“他們說,他們是韃靼國的使者,要我們不要動手。”
敕令騎士點頭道:“韃靼國?文書在哪?問他們在艾拉港登記了沒?還有,為何要在‘公路’上縱馬狂奔,還踐踏田壟?”
騎士將這些都一一轉告給了巴爾思。
巴爾思一愣,回想起了路上富爾克對他們的那些繁瑣交代,好像是有提到這樣的規矩,只得苦笑道:“登記了,文書還在后面,我們這些人沒見過市面,第一次看到這樣的奇跡,忍不住想要以最快的速度趕過去瞻仰,才壞了規矩。”
敕令騎士從鼻孔里擠出了一聲“嗯”。
“告訴他們,超速要罰款,踐踏田壟也要罰款,拿不出錢就沒收坐騎。”
“都把武器收起來吧。”
“你們雖然是偏遠地區的番邦使者,但最好能收收你們身上的野蠻氣息,海外帝國是繼承了古帝國衣缽的文明之國,我們歡迎任何客人,但你們也要尊重我們的規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