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建連道不敢當,要謝也該是謝主子才是,他可不敢邀功。
待杜建退走,他禁不住縮了縮脖子,似乎還能感覺到方才那道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的凜冽感,仿若從骨頭寸寸刮過。
原地,衛恒被兩人靠在一起的姿勢看得發愣他記得江望津好像不太喜歡跟人湊得這么近,半晌才找回聲音道“江望津,這位是”
江望津看向他,“我哥。”
衛恒恍然,原來這就是傳聞中的候府大公子,他也連忙同兩人介紹道“這是施無眠,施公子。我是衛恒,江大公子好。”
施無眠笑容淺淺,嗓音舒緩,輕以一禮,“江大公子,江世子。”
衛恒容貌尚算英俊,眉眼含笑,十分平易近人。施無眠的模樣則更顯俊逸,與他周身的氣質相得益彰,言行舉止間亦給人溫潤如玉之感。
江望津點頭算作回禮,眼也沒抬,神情隱有幾分冷淡意味,只淡淡回了句“施公子。”
江南蕭亦晗了頷首,轉而問江望津“可好些了”
江望津轉臉,同他彎了彎眼,“好多了。”
他知道自己不能情緒過大,否則容易病發,方才只是因見到故人回想起前世記憶情緒波動了一瞬,現已緩過來,吃了藥后心口泛起的不適已散去些許。
江南蕭若有所思。
剛才他感覺到的那股滯悶感也散了。
江南蕭從不相信怪力亂神之說,然此刻他不由憶起第一次他覺出異樣時,翌日便聽到江望津暈倒在榻前的消息。當時他想著若自己察覺有異去看一看也不至于讓人在榻前昏了一晚,以至染了些風寒,如今想來卻另有一番含義。
第二次,是江望津醒來后感覺到的干渴,當時江南蕭亦有所覺。
之后的每一次他都仿佛能夠感同身受般。
江南蕭按捺住內心的探究,看向身側的人。
江望津和衛恒簡單寒暄了幾句,全程沒有去看另一邊的施無眠,“百花會我就不去了,時間差不多,我要回去休息了。”
說罷,他和江南蕭四目相對。
衛恒還來不及勸什么,只一臉歉意去看身旁的施無眠。后者唇角微勾,儀態端方,瞧著并沒有絲毫被怠慢的感覺。
衛恒嘆了口氣,他還想給江望津介紹兩人認識,總覺得這兩個人應該談得來,看樣子是不行了。
他正想著,忽地就見施無眠神色變得古怪。衛恒循著他的視線朝前方望去。
江南蕭聽到江望津要回去,問了句,“選哪個”
江望津短暫思索,“抱吧。”
雖說被別人看見不好,但他真的走不動了。背的話會壓到胸口,肯定又得難受。
他剛說完,整個人便騰空而起,被托抱住。
江南蕭抱著人,同呆若木雞的衛恒與施無眠抬了抬下巴,“再會。”
衛恒“再、再會”
施無眠整理好表情,“再會。”
江望津默默把臉埋進江南蕭肩窩。
心中暗道快走快走快走。
江南蕭走了,腳步異常緩慢,與來時相比花了三四倍的時間不止才回到莊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