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越直說便是。”
慈無隨和道。
王魃看了眼對方,還是口不對心道“風臨洲固強,但應對三洲之力恐也為難”
“呵呵,檀越所言,恐非真心。”
慈無聞言微微一笑,旋即自顧自道
“三洲固然盡起,可畢竟遠渡重洋,猶如無根之木,而風臨洲卻不然,風臨洲三宗之名,遠揚九洲,三洲縱是一時強盛,卻也終為土灰。”
這話頓時讓王魃有些意外
“前輩看好風臨洲”
慈無卻也搖了搖頭
“三洲固然凋敝,可風臨洲以一己之力抵擋三洲,即便是勝,也只會是慘勝。”
“若此時有外洲修士趁亂而來,即可一戰而下。”
王魃頓時皺起了眉頭
“依前輩的話,三洲本不該與風臨洲交戰才是”
“不戰亦不行,大洪水之下,三洲陸沉,億萬兆生靈毀于一旦,三洲修士,便是最后一點余燼。”
慈無再度搖頭道。
王魃的眉頭頓時越皺越緊
“戰不是,不戰亦不是,難道就沒有別的路可走了”
慈無聽到王魃的話,似乎想到了什么,幽幽嘆道
“是啊,戰也不是,不戰也不是,難道,就沒有別的路么”
旋即,他反問王魃道“若是檀越你,可有辦法么”
王魃微微遲疑,腦中倒是立刻便跳出了些許的念頭。
試探道“不如化整為零,分散往其余各洲,如此或許不會引起當地的反彈”
慈無卻緩緩搖頭“此不過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
王魃頓時沉默了。
對方所言,的確如此。
三洲之物力盡歸于這些逃難而來的修士,光是王魃遇到的那幾個涂毗洲金丹修士,便已經是富得流油。
若是分散開來,必定會引來爭奪。
而想讓這些修士們以放棄資源為代價,求得生路,或許有少部分人會這么做,但絕大部分修士都不可能如此。
放棄修行資源,那與凡人又有何異
還不如盡起兵戈,自求生路。
“檀越還有辦法么”
慈無卻是又追問道。
王魃遲疑了下,旋即說出了另一個辦法。
大晉。
天京城。
深宮之內。
一位身著太子袞袍的青年人,正跪伏在一處殿宇前,不敢有絲毫的動彈。
一旁,當今大晉名義上的主宰者,晉帝秦運桓面色微沉地站在青年身側,身體微微前傾,語氣中帶著一絲恭敬
“父親,凌霄遇遇難,勝雍這個當父親的雖負全責,可也畢竟是無心之失,我們都沒有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宮殿內,頓時傳來了一道渾厚的嗔怒之聲
“你不用為他開脫,你這個當爺爺的,難道就沒有責任么”
秦運桓語氣微滯,眼中也不由得閃過一絲黯淡
“兒子自是不可推卸。”
相比起大楚,大晉皇族嫡系子嗣十分稀少。
尤其是到秦凌霄這一輩,嫡系之中男丁倒是不少,卻只有一個女娃,且其天資聰穎,天分極高,自是備受寵愛。
不光是自己的父親喜愛,時常帶在身邊指點,便是自己這個當爺爺的,也是百般疼愛,驟然聽到凌霄失蹤,隨后連魂燈都熄了之后,差點沒把秦勝雍這個太子活活打死。
但事已至此,再是責備也已無用,眼見著秦勝雍被禁去了修為,在這跪了數月,他心頭那股氣也勉強消去了一些,再加上各方面的求情,他也不得不親自來此,把太子給接回去。
只是看樣子,即便隔了數月,老頭子仍還在氣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