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這一幕。
王魃的眼中,卻不由得閃過一絲復雜。
若是這位余塵所言屬實,那么整個小倉界的修士,恐怕都要欠他一份人情。
“只是值得么”
他不知道,也沒有資格去評判。
因為他便是受益者。
若是沒有余塵的以身鎮膜眼的舉動,距離此處最近的風臨洲恐怕多半便像是如今被大洪水淹沒的三洲。
別說王魃,恐怕王魃的祖上都沒有出生的機會。
但他能想象到對方的妻子在家中日日等待,卻遲遲等不回丈夫的失望,乃至絕望。
拯救了一個小倉界,卻讓妻子苦苦等待,直至含恨終老這樣的犧牲,對于被救下來的人來說無比幸運,可對于他的妻子,又是何其的殘忍。
他自問自己做不到這般。
畢竟他信奉的,一直都是損一毫利天下,不與也;悉天下奉一身,不取也的準則。
以他的風格,也只會第一時間傳訊給其他有能耐的人后,便立刻遠離這里。
但面對這樣的人,這一刻,他還是叫住了大福,旋即鄭重地斂容正冠,尊敬地朝銀袍修士長身一拜。
秦凌霄此刻也不由得正色,跟著王魃同樣行了一禮。
在這樣的人面前,她心中沒有半點驕傲。
大福疑惑地看著兩人奇怪的舉動,雖然還有些嘴饞,但也不知道為何,它下意識也跟著王魃,笨拙地合攏兩只完全合不上的爪子,趴在地上,沖著銀袍修士,磕了幾下腦袋。
“牙”
一旁,掘穴海獺轉過頭,看著兩人一獸的動作,迷惑地眨了眨眼睛,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兩只手掌,旋即合攏,就如之前獺祭魚一般,也跟著對銀袍修士拜了拜。
如此。
行禮之后,王魃念動銀袍修士授予的法訣,將原本到此處之后便紋絲不動的那兩塊青黑色令牌招到了手中。
“看來真的是他沒錯了。”
王魃看著手中的青黑色令牌,微微感嘆。
隨即將其中一塊遞給了秦凌霄。
“給我”
秦凌霄不由得有些遲疑。
王魃面色平靜
“見者有份。”
“可這不是掘穴海獺”
“它不需要。”
王魃隨口道。
之后上前兩步,試圖將這位銀袍修士收起。
然而濃烈的元磁之力,令得儲物法器完全無法打開。
王魃看了眼旁邊的大福,微微有些遲疑。
但還是讓大福將其收入體內。
大福可以收斂、隔絕元磁之力,將之吞入后,便可以進入靈獸袋里。
“不許吸收他身上的元磁之力”
“聽到沒有絕對不允許”
王魃再三叮囑道。
元磁之力很可能便是維持其在海障中肉身不變的重要原因。
大福的眼中,頓時閃過了一絲為難。
不過方才一口氣吸收了那么多的元磁之力,它也已經到了極限,眼下吸收的欲望倒不是那么強,當下也只能點了點巨大的腦袋。
王魃雖然還是不放心,但也實在是沒有別的辦法。
只是王魃隨即才發現,對方的遺蛻能在這海底那么久都沒有被別的兇獸吞掉,不光是附近濃郁的元磁之力的緣故。
大福用盡全力,竟也始終無法將其撼動,甚至將其吞下后,大福的身體都完全無法挪動。
就仿佛這道身軀,完全是被固定在了這個地方一般。
不止如此,即便大福努力隔絕,可還是有強烈的元磁之力,從大福的體內散溢出來。
“莫非是他身上元磁之力太多濃郁的緣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