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他飛了沒多久,陰神身軀處留下的一縷意識便再次發出了提醒。
“萬神國那邊,又有什么事了”
王魃微有些疑惑,不過還是立刻找了個隱蔽的落腳處,隨后意念迅速沉入了眉心神像之中。
“崇文城已經被破了”
陰神神殿。
王魃聽到這個消息,微有些驚訝。
崇文城,便是他之前附體在香火道修士身上,遭遇到的第一座皇極洲城池。
準確來說,這是一座大乾皇朝治下,位于大乾西南角,西海沿岸的一座重鎮。
之前香火道修士去了不少,卻都沒能討得好來。
除了被大儒一口喝斷了性命,便是被城池上的那些特制機弩射成了刺猬。
下方。
陰神脈大長老沙檜跪伏在地,恭敬地回道
“是,不久之前,井神、河神與雨神聯手,既讓上游大江改道,又令大雨滾滾而下,井神又暗中封堵了泄水之處,使得這崇文城被大水沖泡,城內皆是凡俗士卒、儒生守門,奇怪的是,并無修士在此,故此不戰而勝。”
王魃心中微微一冷。
不戰而勝四個字聽來簡單,然而只怕這崇文城內,已經是遍地浮尸了。
看著下方語氣沒有半點波瀾的沙檜,他的心中不由得升起了一抹濃濃的厭憎。
無須諱言,修行日久之后,修士顯然很難再將凡人視為自己平等的同類。
這是壽命與能力形成的天然區別。
哪怕是王魃,也同樣不能免俗。
但他至少還知道自己本為凡人,無非是一些常人少有的機遇和他自己這些年的忍耐、謀劃才得以走到了今日,因此始終保持著對凡人群體的敬畏之心。
這不是故作矯情,或是粉飾自我,而是一個人,走到了一定高度之后,見到了更為廣闊的天地后,自然而然形成的自省。
然而這些東西,在這些香火道修士身上,卻少之又少,或者說根本不存在。
但這不是他能左右的事情,至少眼下的他,還無法左右。
他只能盡量平靜地走出了這座神殿。
縱目遠眺。
那座距離此地最近的城池,已經幾乎看不到那些高企的城墻,只能隱約看到一桿桿金色龍旗,漸漸傾倒在渾濁的洪水之中。
而身為陰神的他,此刻也幾乎聽不到那座城里,還有什么活人的聲音。
“陰神”
就在這時,一道微有些熟悉的聲音忽地傳來。
王魃目光微瞇,轉過頭,看向那聲音的來源處一只長著豺狼腦袋的邪神。
正對著他裂開了狼吻,露出了尖銳牙齒和黑色唇部之間的血紅牙花。
他面無表情地收回了目光。
然而對方卻似乎并不準備放棄,遠遠笑著道
“陰神莫非還氣惱吾等都是誤會,誤會”
“陰神剛剛復蘇,應是尚未來過這皇極洲,不如吾等把臂同游,豈不樂哉”
王魃面色狐疑地看向豺頭神。
心中卻是冷靜地飛快思索起來。
“這豺頭神是什么意思報復還是向我示好”
“不過倒也可以去瞧瞧這皇極洲與風臨洲還有哪些不同,那化龍池,又有什么厲害之處,若能得到儒生們的修行方式那就更好了。”
他很快便在心中做出了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