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平業從守料的草房里打著哈欠出來,習慣性掃視料場一圈,再看向周圍山中。
“嗯”
本已經掃過對面山頭的陳平業又迅速回轉視線,卻并沒有看到那邊山頭上有什么特殊。
“難道眼花了感覺剛剛站著個人啊”
陳平業拍拍腦袋準備去洗漱了。
而易書元已經帶著灰勉離開。
在那條熟悉的山溪邊上,泉水沖刷下的黃色山石同樣也快要完成蛻變了。
似乎是早有預料,也可能是最近本就到的勤。
易書元到的時候,黃宏川和松翁正巧也站在了溪水邊。
“我就說易先生這兩日便會過來的吧”
黃宏川笑著對松翁說了一句,隨后一起向著易書元拱了拱手。
易書元回了一禮,道了一句“兩位好”,隨后幾步之間已經到了溪邊。
黃宏川看著石塊淡淡道。
“靈性已經穩固,快是時候了。”
“確實,已經快了”
話語間,易書元擼起右臂的袖子,彎腰伸手從水中取出那一塊山石,一如當初取石硯的時候。
等石頭到了易書元手中,上面的墨痕也頃刻間顯現出來,正是一條惟妙惟肖的“墨色小泥鰍”。
仿佛是哪個妙筆生花的丹青圣手將圖案畫在了石頭上。
易書元看著手中的山石,回憶著當初他以石頭為硯的時候。
緣分就是這么奇妙。
山石靈性的穩固在這個時候即將完成。
折扇的紙料也已經成了,接下來的工序耗時并不長。
而秋分將近,西河村的稻谷也該收割了。
甚至元江縣志的編撰也已經接近尾聲,不過是需要查漏補缺完善一下罷了。
易書元看了山石許久,隨后將山石放回原處,心中暗道,我易書元離開元江縣的日子,也快了
“唉,你們聽說沒有,月州城出祥瑞了”
“什么”“什么祥瑞,快說說快說說”
膳堂一角,幾個衙役在那扎堆談天,其中一人正說著勁爆消息。
“嘿嘿,元江縣一處居民坊的院子里啊,發現了一株稻谷”
“稻谷有啥奇怪的”“這也算祥瑞”
其他幾名衙役頓時興趣缺缺,而且這稻谷還是在院子里。
之前說話的衙役笑嘻嘻的,對同僚的反應早有預料,他喝了一口水,繼續道。
“稻子是不稀奇,可是這株稻子長得比人還高,那稻穗上的谷子啊,花生那么大,這稀奇不”
“啊”“有這種事”“不會是你編的吧”
“怎么可能是我編的,我老表在月州城親眼所見,聽說都報承天府去了”
“還能有這種事”
“不知道了吧,我再告訴你們一件事,那戶人家,正是之前大會魁首麥大俠住過的”
一群衙役頓時更加驚愕,紛紛熱議起來。
同樣在膳堂吃飯的易書元聽到那邊的動靜,頓時咧嘴笑了笑,他都忘了這事了,沒想到那株稻谷居然還成熟了。
飯后,易書元回到了文庫。
和之前的熱鬧相比,平靜的日子才是元江縣的主旋律。
也是在這種平靜之中,提筆書寫的易書元完成了最后一個字。
這是一張大號的青元紙,易書元寫的字也就比較大,紙面上落下的是一首鋤禾。
下完字,易書元取出印章,并沒有沾什么印泥,而是朝著印章上哈了一口氣。
這一口氣下去,印章的顏色都起了變化,隨后易書元手握印章落于紙上。
“啪”
印章離開紙面,已經留下了“易道子”三個字,而紙面的墨跡竟也在此刻干涸,無需額外晾干了。
書案一角,很多本壘起來的書冊共同構成了一部完整的元江縣志。
這不但是已經編撰完成了,而且也已經查漏補缺,力求做到更加完善。
易書元看向文庫門外,在這里待了這么久,很多事物都已經熟悉了,若非有更高追求,在這里安度一生其實也不壞。
“是時候交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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