廟祝輕蔑地看著老頭,看得后者心里一陣發虛,氣勢也弱了下來。
“算我求你,幫我看看,這東西到底什么來頭,昨晚它突然出現在墨府的”
“喲我說最近怎么見不著你這討厭鬼,原來是傍上大戶人家了呀怎么沒把你這身行頭換一換呢,是不是坑不了人騙不著錢啊也是墨家人心善,容你在墨府混個溫飽養老,免得餓死在外頭”
廟祝諷刺起來毫不留余地,對于齊仲斌和他帶來的東西,連正眼瞧一下都欠奉,抽了掃把柄就往廟里走去。
齊仲斌趕緊要跟過去,卻見廟祝轉身狠狠瞪著他。
“齊仲斌我告訴你,這里是順天娘娘廟,你敢在這造次”
齊仲斌下意識看了一眼后方大殿的方向,順天娘娘還是比較靈驗的,對于他們這種人來說自然更加敬畏幾分。
齊仲斌本也不是來找麻煩的,只是他實在是沒辦法了,雖然在墨府那嘴上硬氣,對自己也有自信。
但說到底齊仲斌還是怕呀,他已經老了,他是怕真有個什么閃失啊
常人最怕未知的事物,放在齊仲斌這種有些特殊本事的人這邊也同樣適用,看不穿就代表著層次上的差距。
齊仲斌沖到了廟祝前面攔住去路,在對方正要發火的時候,不斷拱手求著。
“算我求求你,算我齊仲斌求求你,幫我看看吧,你要覺得我誠意不夠,那我,那我給你跪下”
周圍這會已經有不少香客了,而且因為兩人這一鬧,也吸引了不少注意。
但顯然齊仲斌這話并不是開玩笑的,他見廟祝臉色絲毫不變,一咬牙腿一曲就要跪下去。
“啪”
廟祝的掃把柄抽在了齊仲斌的膝蓋上。
“剛掃完的地,讓你給我弄臟咯”
“你的事,我才懶得搭理,不過墨家是我廟里的大金主,看在墨老爺墨夫人的份上,他們家的事我可以看一看。”
廟祝這話幾乎是咬著牙說出來的。
齊仲斌面露喜色。
“來后堂。”
廟祝轉身走了,齊仲斌抓著上下兩半紙人匆匆跟了上去,燒香拜神的見沒熱鬧看了,也就各自回歸本來目的去了。
后堂其實就是廟祝自己生活起居的地方,一間屋子被隔成內室外室,里面是床鋪,外面沒有桌椅,只有幾個蒲團。
關門掌燈之后,兩人在蒲團上坐下,紙人的上下半身則被放在面前的地上。
這屋子關上門之后是那種純粹的暗室,沒有窗戶門也無孔,甚至關上之后都嚴絲合縫的,只有點了燈才能照亮室內。
日光對妖魔鬼怪來說是一種忌憚,但對某些靈覺出眾的人也是一種干擾。
廟祝細細端詳著眼前的紙人,它的做工甚至算不上多精巧,但不論是下半身還是被踩扁了頭的上半身,都看不出什么特殊之處。
“你說它自己出現在墨府后院的”
“嗯,絕不是誰帶進來作弄人的,當時它還會動呢”
廟祝皺眉看向老頭。
“墨家的那個孩子到底怎么回事”
雖然關系很不對付,但顯然齊仲斌是信任廟祝的,直接開口說道。
“天靈之資,生來異人,未經降世已有風雷之哮,可以說生下來就只能算半個凡人”
“什么世上真的有這等命格”
“實話說我根本看不透,只是憑借著一種感覺推斷的,他將來成就不可限量,我想收他為徒,說不定他能走上真正的仙道”
“你你還沒斷了那念想世上哪有什么仙人你還想害了這孩子不成”
廟祝說完恨恨地盯著老頭,后者一時語塞,卻咬著牙回答。
“這孩子不同,這孩子不同的,雖然我算不明白,但他的劫數只在降生之前,只要能生下來,必然逢兇化吉咳咳咳”
齊仲斌說得太激動,一口氣沒喘順就咳嗽了幾聲,這令廟祝瞬間驚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