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仙姑,易先生,麥大俠池大俠,大恩大德咱也不多說了,以后有什么用得上的地方,只管捎個信就行,咱一定會來的”
周家漢子抓著鞭桿子,也說不了什么煽情的話,又重復了這一句不知道說過幾次的話語。
“行了行了,說多了沒意思。”
老廟祝過來拍拍漢子的肩膀,然后向著眾人拱手。
“該說的昨晚都說了,諸位保重了”
易書元等人也是回了一禮,石生在一旁朝著已經進入馬車,掀開一半簾子坐在那的孩子揮手。
“邵先生,他還沒起來么”
周家漢子張望著廟宇大門方向,這會陸續已經有香客進出,卻還不見邵真的蹤影。
“還不是你,昨晚和他喝這么多酒”
婦人埋怨一句。
昨晚眾人就知道邵真并不打算回新田縣,這一點大家也早就明了了,只是沒想到今天邵先生起不來床。
“世事難以盡善盡美,宿醉的人起得晚,不等了,我們還是走吧”
老廟祝看得開,將來總有機會的。
三兩句辭別之后,該收拾的也都收拾好了,馬車騾車向著廟外官道走去。
不過這會廟里卻傳來邵真焦急的聲音。
“先別走,先別走”
邵真從廟里跑出來,一些來上香的香客都連連躲避聲聲埋怨,他只好不斷抱歉著沖出了廟門,看到車馬人群還在才松一口氣。
眾人也側身望去,易書元笑道。
“看來世事也是有盡善盡美的時候的”
此刻邵真手中抱著一個沒有裝裱過的畫卷,微微氣喘著跑到了馬車邊,在眾人的或驚喜或疑惑的視線中,將手中的畫卷遞給老廟祝。
“給,請羅老先生帶回去,務必掛在土地廟中,這邵某為土地婆婆畫的神像”
“土地神像”
老廟祝展開畫卷,周圍人也不由圍過來看,只見畫卷上是個手杵拐杖坐在神臺上的老婦人,慈眉目善身穿神衣,見之則心神安定。
“咦,邵先生應該沒去過村頭土地廟吧這畫得也太好了”
“人是沒去過,但昨夜喝醉之刻夢到,當即酒醒起來作畫,好在是趕上了”
老廟祝點點頭收下了畫。
“邵先生的畫可是價值不菲,老頭子我是沒錢的,就當是先生供奉土地婆婆了”
“哪里的話,邵某心中有愧啊,他日再登廟敬神謝罪”
灰勉在易書元頭發下探頭低語。
“這土地也算因禍得福了吧”
“或許吧。”
這次馬車和騾車遠去再無什么阻礙,直至車馬入了官道,速度也提起來了,眾人這才收回視線。
只不過準備辭別的人又何止是周家人和老廟祝呢。
那邊有香客在喊著廟祝,陳寒先一步回去了廟中,石生蹦跳著過去幫忙,邵真困倦不堪便快步回去補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