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桌子的大漢,以自己的方式半說書半講述,咕嚕咕嚕不知道喝了多少酒,雖然面色發紅但就是不醉,卻也讓酒樓里氣氛熱烈,甚至不少食客都直接點酒送給他。
到了后面,易書元也去捧場,專門點了一壺酒送給那個漢子,這種半說書半親身經歷的方式調動起來的氣氛,也是讓他覺得可以學習借鑒的地方。
江郎其實幾次都想找機會和易書元說些些事情,但每次易書元看他的時候,又憋了回去。
夜逐漸深了,外頭的雨勢也已經小了很多,望湖樓中的諸多食客皆陸續散去,之前那個大腹漢子也早就趴在桌上打起了呼嚕,也就他同桌的友人還在吃喝。
“吱呀”一聲,角落包廂的門打開,里面的食客也出來了,和附近的小二說了幾句,就下了樓梯去柜臺結賬了。
在包廂里一行人踏著木梯“咚咚咚”下樓去的那一刻,原本趴著酣睡的大腹漢子睜開了眼睛,只是呼嚕聲卻刻意沒有停下,而他同桌的幾人也各自對視了幾眼。
又過去一會,那邊的大腹漢子打著哈欠醒了過來,和友人一起下樓結賬去了。
靠近窗戶的位置,易書元和江郎的桌子上也不剩多少菜了,石生和灰勉一個墊著腳,一個就在桌子上,正在打掃殘局。
“看來這兩波人有故事啊。”
江郎這么說了一句后看向易書元,他知道自己這朋友有時候挺愛湊熱鬧的。
“或許吧。”
易書元說著,用扇子敲了一下灰勉的頭。
“別吃了,我們也該走了。”
易書元和江郎站起身來,石生緊隨其后,灰勉看了一眼桌上還剩下的菜,直接爪子一勾,將剩下的幾塊白斬雞一股腦塞進嘴里,貂兒的臉就和塞滿了東西的倉鼠一樣鼓了起來。
隨后灰勉才一躍,跳到了石生的頭上。
一樓的客人散場更早,望湖樓的伙計已經都在收拾桌凳了,掌柜在柜臺前對著賬,算盤的聲音清脆響亮。
“樓上江爺下來咯”
樓上的伙計扯著嗓子喊了一句,掌柜的抬頭,聽著木梯的聲響,果然見到江郎等人下來。
“江爺今天可是吃好喝好了”
“還算盡興,我走了。”
“唉,外頭有雨,可要為您備車”
掌柜的十分殷勤,江郎則擺了擺手。
“不用了,雨不大,走走就行了”
“唉,那您走好”
幾聲招呼客套,江郎帶著易書元直接往外走,石生不解,趕忙問道。
“江前輩,您還沒結賬呢,怎么就走了”
江郎余光瞥了易書元一眼,再掃過灰勉,以漫不經心地口吻說道。
“每次結賬太過麻煩,我在望湖樓賬上是放了錢的,錢不用光根本不需要結賬。”
“那你不怕掌柜的亂扣啊”
灰勉這么說一句,江郎就笑了。
“亂扣便亂扣了,又有何妨”
易書元笑著搖了搖頭,不愧是龍王,財大氣粗完全不在乎。
幾人邁出望湖樓,天空的小雨已經變成了春日的蒙蒙細雨,沒有叫車也不需大傘,就這么走在夜色的雨中也別有一番韻味。
不過三人腳步看似輕盈,實則不知不覺就已經在風雨之中入了城,并很快來到了楚府所在的街道。
“楚航遠離家鄉為官,楚慶霖被招去工部,現在的楚府,也就一個行動不便的老仆在看家。”
楚慶霖妻妾自然跟著他,也有家仆跟著楚航赴任,現在的楚府沒主人在家。
江郎望著遠處楚府門前掛著的大燈籠,隨后看向街上兩處方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