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沒有什么吩咐的話,小人便先告退了。”
“嗯,多謝了,去吧”
“是”
衙役行了一禮,抓起地上的傘又再一次走入雨中。
這位楚縣令雖樣貌年輕,上任時間也不到半年,但從他的實際行為上來說,衙門內外都能覺出他是一位好官,也贏得了衙門中人的尊重。
衙役走了,楚航多少還是有些患得患失,實際上連日來他都有些類似的情緒。
再看了一眼手中書信,楚航忽然笑了。
“看來仙道長生或許是與我無緣了”
這么說著,楚航又看向屋檐之外的大雨,他隱隱有一種感覺,此書一去,便不會再出現了。
可惜確實是有些可惜的,但真要說十分懊悔么,楚航此刻細思,回想曾經種種,尤其是在嶺東的經歷,覺得似乎也不是。
就是不知道將來若是再見到易先生,該如何面對他了
亦或許,此生他也不會再現身見我了呢
“唉,庸人自擾”
嘆了口氣,聽著雨聲,楚航的心也漸漸平靜下來。
時至今日,那一夜夢中所見的仙訣已經幾乎是忘卻了,實際上在夢中看的時候也是模模糊糊的,畢竟夢不清人不醒。
可是看著這大雨,心卻特別容易平靜,還有種聽雨若聽弦的感覺。
手中書信雖是關系仙道機緣,但楚航聽著雨聲,心思平靜之下,又回想起嶺東和京城中的一些往事。
當初楚航在嶺東雖然只是一個司馬官職,但能管數州興建之事,各州的知州都得過問他的意見,大小官員無不對他噓寒問暖。
去了京城面見皇上,朝中也不吝溢美之詞,但轉頭被皇上任命為邊陲苦寒之地的一個小小縣令,實在是讓很多人都大為詫異。
實際上,就連原本屬于同李謙一派較為對立的派系,剛得知此事的時候,也有不少人覺得驚愕。
不論派系斗爭如何,不管楚航出身如何,是不是沒進過科舉,但至少在大多數官員那,“此人有功又有才”是明里暗里都被認可的。
沒想到皇上直接將他“發配”北倉,而且僅僅是一介小小的縣令
這下子所有人對立派的都閉嘴了,沒有人任何人說楚航一句不是,甚至私底下玩笑的時候都難免嘆息幾句。
是的,都知道這也算是一種歷練,但到底是有些過了。
不過別人想的是別人的事,實際上對于楚航而言倒也并無什么怨言,或者說其實最初他心中也是有些詫異的,甚至生出一種參加下一屆科舉的念頭。
但圣旨下達的幾天后,皇上在一處譚元裳的酒樓包間里“偶遇”了楚航,和他同桌而食,長談一個下午。
此后楚航心中便再無任何芥蒂。
“轟隆隆”
閃電劃破長空,雷聲斷了楚航的思緒,他將信紙重新塞入信封之中,轉身回了屋內,再次回到了桌案前,點起一盞避風燈,開始繼續處理公務。
一個小小的縣令,應該是沒什么可忙的吧這話或許在其他地方合適,絕對不適用于楚航這,不適用于鹿靈縣。
鹿靈縣名氣不大,占地面積卻不小,地勢地形復雜,交通看似不便,實則小道不少,但所處位置又看著十分關鍵,縣內人員構成復雜,人口總數卻自三十年前就維持在一萬人,這種紙面信息自然是不可信的。
這段時間以來,楚航先是熟悉縣衙,和下屬建立信任,再是熟悉縣城,弄清楚縣中格局,然后最近開始熟悉鄉村,并且是每一處鄉村都要自己跑,跑不止一趟,再遠也要去。
地形,水文,人文等情況都需要了然于胸。
楚航要做的事就是好好治理鹿靈縣的同時,配合大都督鄒介做些事。
鹿靈縣相對于大庸諸多富庶之地而言,雖是邊陲苦寒之地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縣,但對于大庸西北一盤棋來說,可是重要地界,這是即便在承天府也少有官員了解的情況,但在那天下午,天子都和楚航說了。
“嗚呼嗚呼”
好似一陣風在屋外吹過,避風燈火苗都微微跳動。
“嗖咄”
破風聲過后,桌面一聲輕響,楚航被嚇了一跳,身子都不由微微一抖,他放下筆看向桌角,那邊竟然插著一支鐵標。
這是江湖武人的暗器
楚航看看四周又看向門外,除了雨沒有發現任何人,他抓住鐵標用力一拔才將之拔出,標身上還綁著一支小竹筒,顯然里面有信。
拆開竹筒內的信件一看,楚航頓時皺起眉頭,這是某個不知名江湖義士送來的信,明言西北江湖門派中,有被南晏細作滲透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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