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走快一些,后面的都跟上了,伏案日久亦不可忘錘煉體魄,我們讀書人也不可久坐于案前”
李從慍一大把年紀,但在這山道上卻走得比很多學生都矯健,足足二十多名月州書院的學生在后面跟著,哪怕隊伍已經考慮了人們體質的不同,但前后還是拉開了距離。
“阿寶,你身子骨好,多看看后面,馬上到地方了。”
“好的夫子”
當年在月州書院學習的易阿寶已經從一個青少年成了一個青年,身材也高大了不少,雖然學業上還沒出什么成績,但家里也不缺供他繼續在月州書院學習進步的錢。
阿寶在山道中健步如飛,那邊有同窗需要幫忙,就去那邊幫手。
等跑到了隊伍最后面,易阿寶頓時笑出聲。
“哈哈哈,果然是伱們幾個廢物,我昨晚怎么說來著,現在后悔了吧”
“哎呦易兄,你可別嘲笑我等了,昨天還不是你喝得最兇,本想一起難兄難弟,誰知道你和沒事人一樣啊,快,快來攙我一把,腿軟了”
“嘿,我們易家的人身體都好,羨慕不”
易阿寶立刻過去,拉過朋友的一只手扛到肩上,扶著人往前去。
“易兄,一會來扶我啊”
“真把我當牛馬啊”
易阿寶說著,干脆另一只手直接將那個朋友也拉過來,一左一右纏著兩人一起前進。
遠處的李從慍看著后方的學生們不由搖了搖頭,書生若是能文能武,科舉上也是加分項,所以多年未變的月州書院在人才培養上,也開始更注重學生的體魄了。
不遠處,山神廟已經清晰可見,正如黃宏川所言,山神廟后面景致極佳,而清楚這一點的顯然不只是他這闊南山神。
易阿寶果然是比一般的書院書生要猛不少,生生從隊伍后面帶人趕到了前面,也隨著李從慍一起到了山神廟近處。
“馬上到了。”
李從慍向著山神廟拱了拱手,隨后帶著近處的幾個學生繞過山神廟走向后方。
“咦,已經有人捷足先登了”
李從慍口中捷足先登之人,正是易書元和黃宏川,他們一儒生一樵夫的樣子,坐在山石那邊把酒言歡,讓人看著也頗為奇特,卻又如此和諧。
李從慍撫須看著不遠處的那一幕,微微點頭,心道,真學之士遇惑不恥下問,交友不看高低。
見到易書元和黃宏川轉頭望來,李從慍立刻拱手向前。
“老夫李從慍,今日帶學生們前來山中游玩,若有打擾,還請兩位海涵”
黃宏川笑了笑。
“來了一群文縐縐的。”
易書元則是專門站起身來,整了整衣冠拱手回禮。
“鄙人易書元,李夫子好”
說著易書元的視線則看向了后面趕上來的書院學生。
易阿寶攙著兩個死狗般的死黨,在此刻看到稍遠處的易書元,頓時眼睛都瞪得老大。
“伯爺爺”
一聽到這三個字,易阿寶身邊原本身子軟榻榻的兩人頓時如同渾身過電。
“什么”“你伯爺爺”
一瞬間,間日如同被神醫以妙手回春之法醫治了,兩人腰也不疼了腿也不軟了,一下跳起來沖了過去,還不忘拉上愣神中的易阿寶。
“您是易兄的伯爺爺”“您老身體可好啊,易兄的伯爺爺就是我們的伯爺爺”
“是極是極,伯爺爺好”“對伯爺爺好”
“伯爺爺,您看著一點都不老”“對對,真精神”
兩人盡量讓自己天真可親,但其實笑得十分夸張。
易書元頓時哭笑不得,就連一邊的黃宏川也是忍俊不禁,易阿寶驚喜之余則被兩個朋友氣笑了。
“你們這兩混賬,剛剛都是裝死啊”
李從慍笑著搖搖頭,招呼著后邊的學生過來,隨后慢慢走到廟后山坡,眺望遠方山中美景。
“年年歲歲景相似啊”
易書元笑著接了一句。